想要什么?这话问得还真是奇怪,万淑芳手指摩挲一下掌心就抬起眼皮定定地看着苏氏。
但见她脸色温柔如旧,一双充满通透的眼神却仿佛要把人心给看透,万淑芳轻挑一下眉宇,便转头对陈昌黎道:“当家的,这位夫人似乎并不觉得我们是一体的呀。”
她说到这很是疑惑,声音亦带着些许疑虑:“我们夫妇就在这里坐着,还一起待客,这不就是在向客人表明我们是夫妻吗?怎么客人会不这么认为?难道我们两个看起来不相配吗?”
“你只是一个村妇,一个乡下村妇的身份哪里配得上一个将军?”苏氏还没有开口,陈学武想到安阳侯夫人出的馊主意,忍不住开口了,“我劝你还是识趣一些早早的退位让贤,不然事情闹起来,吃亏的还是你。”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什么退位让贤?你们安阳侯府想要算计什么?”陈昌黎听到他的话,眼里的火星都快要跳出来了。
万淑芳脸色也沉了下去,嘴角却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你们一家三口今日过来莫非不是邀请我们夫妇去安阳侯府,而是劝我男人抛弃糟糠之妻的吗?”
“绝对没有这回事。”苏氏眼神如刀狠狠地刮了一下陈学武。
这人怎么就一点眼色都没有,难不成他以为摆出长辈的身份,陈昌黎就会乖乖跟他走吗?
要是事情这么简单,陈学文两兄弟又怎么会把事情推给他?
她真是快被气死了。
明明来之前他表现得还想跟陈昌黎好好说一说安阳侯府的事,然后他们双方合力把安阳侯府牢牢地掌握在手里,怎么一见到人就绷不住了?
暗中吐出一口浊气,苏氏努力把火气按耐下去,脸上依旧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侄媳妇,我们一家三口是怀着诚意而来,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更不可能做出这样荒谬的事情来。”
她看一眼陈昌黎,见他一脸的冷漠,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反而一脸关心的看着万淑芳,似在担心她会受委屈。
她忽然觉得万淑芳在陈昌黎心里的地位很重要。
安阳侯夫人出的主意不仅馊,还会彻底把人给得罪了。
她一想到安阳侯夫人把陈昌黎给得罪的结果,越发心慌肉跳。
她原本还想摆一下架子,然后再把一些事情抛出来和陈昌黎好好的谈判,如今却要打消那个想法了。
她眼神异常温和,又似乎带着一份冷,“陈昌黎,其实我们夫妇今日过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就是安阳侯夫人当初是外室被扶正,她现在还想把自己离异在家的侄女嫁给你,试图跟你亲上加亲。”
陈昌黎眉头拧紧,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惊讶,这安阳侯夫人怎么跟他想得不一样?
万淑芳一动肝火,双眸几乎喷火:“我这个正儿八经的发妻还在呢,她就想把侄女给嫁过来,她脑子是有病吗?”
苏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她可看不上你,自然想要让自己的侄女代替你做这个大将军夫人。”
万淑芳的心狠狠一跳,面上却一下子把火气收敛,目光幽幽地盯着苏氏,想要从她温柔的神色中瞧出一些不一般的东西来。
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她也不气馁,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冲她一笑道:“这件事情对安阳侯府来说应该很重要吧?你就这么告诉我了,想来你想要的也没有那么简单,既然你都把话跟我说明白了,那你不妨把话再跟我说明白一些。”
“我和我当家……夫君是夫妇一体,荣辱与共,不管安阳侯夫人打什么主意,我们夫妇是绝不会让她算计成功的。”
“确实如此,所以你想知道什么?”苏氏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一下才反问。
“先安阳侯夫人是怎么死的?我那个公公又为什么会流落在外?”万淑芳也不讲究其他虚的,更不和苏氏拐弯抹角,很干脆的把问题问出来。
毕竟苏氏的话也很明显,她们一家三口也想利用陈昌黎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双方都有自己的目的,那还不如直接了当一些。
如此一来大家各取所需,这合作才能继续下去。
“外人都说先安阳侯夫人是难产而死,到如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具体情况如何,那得靠你们夫妇去查了。”
苏氏一听到万淑芳极为直接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也不禁对她这样的态度很满意。
毕竟快言快语的人一般都不会心内藏奸,她是商户女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内心歹毒的人。
万淑芳这般直爽,她也松了一口气,当下就不愿意再维持所谓的温柔假象了。
她姣好的脸上直接露出讽刺,脱口而出的语气也含着厌恶。
“关于你们爹的事,我只知道他是被人陷害玷污了安阳侯的一个小妾,这才被族老们做主赶出了整个陈家,至于这其中有什么隐秘,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配合你们查这事。”
“你什么都不清楚,怎么配合我们查?要知道这两位的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万淑芳有些不满意她的回答。
苏氏叹一口气:“我虽然嫁进了安阳侯府,可我的夫君是几个兄弟中年纪最小的,他出生的时候,先安阳侯夫人就不在了,我现在所知道的一些事,那也是因为我在家里不怎么受重视,这才能够从一些小事中了解一些往事。”
“毕竟谁没事要去查先婆婆的事啊,不过我娘家是皇商,有钱又有人,你们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安排人查一下当年的事。”
苏氏把话说到这想一想又补充一句:“其实还有一个比较简单的办法,那就是你们夫妇都回安阳侯府,只要你们在府里,安阳侯夫人一定会露出一些马脚。”
“你的建议不错,不过安阳侯夫人不也是你的婆婆吗?你现在鼓动我们去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该不会是想利用我们去对付她吧?”陈昌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却对她这样的行为有所疑虑。
苏氏咬一咬牙就说:“其实我夫君的娘也出自皇商,她当年是带了很多钱进入了安阳侯府,可那一些钱都被安阳侯夫妇捏在了手里,我不甘心,我夫君也很不满意,所以我们夫妇就想跟你们夫妇合作,然后把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听她说到了自己娘亲当年带进安阳侯府的钱,陈学武神色冷了下来,眉宇间覆盖上一层寒霜,“除了钱,还有不少铺子和庄子,这些东西都是属于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他说到这一点,就连忙看向陈昌黎,嘴唇微动声音充满了蛊惑:“你祖母也留下了不少嫁妆,你要是不回安阳侯府,那可是没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的,更别说你在战场上搜刮的战利品了,所以我劝你还是今日跟我回去一趟吧,既能让我交差,也能让爹娘对你有所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