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晤:“所以?你想以此胁迫我助你启动阵法?你不觉得你自己蠢的可笑吗?”
许平现在已经从一团肉球修炼出一颗脑袋了。
许平:“百姓生灵大于一切的圣子,牺牲几个徒弟又算得了什么?
我还不至于蠢到会干这些无聊的事。”
田小娥他们被捆绑着压住:“我们誓死追随师父!绝不会沦为你们的把柄!”
安锦晤早就料到会有现在。
于是,背手站在一旁:“你信不信就算我想要她们的命?你也会阻拦我三分。”
许平:“不愧是你,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蹉跎。
我可以助你们杀了趴在王位上的那只老鼠,但我要他们三个。”
许平需要他们三个开启阵法,尤其是墨卿,那是王亲点的菜肴,在见到王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动一块。
安锦晤:“杀小王,请大王?这筹码,不够吃。”
许平眼神死死盯着墨卿:“够,怎么不够?”
真不知道这些魔族哪里搞来的稀奇古怪的法术,墨卿和田小娥他们现在皆失去了法力,尤其是墨卿突,然就倒在他身上,怎么喊也喊不醒。连古松也说不了话。
安锦晤定了定眼,目前还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便打算先走一棋:“收。”
许平:“明智之举。”
田小娥:“师父?!”
安锦晤:“还不放了我徒弟?”
许平一个眼神,他们才过来松了绑。
许平:“剩下几日,将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们的。”
于是几人一同被送进了地室。
这近乎是把半个城都掏空了啊……
空气有点闷潮,安锦晤不禁咳了咳。
田小娥一脸内疚自责:“对不起,师父!我没能及时查出异常,待发现时……已经到了这……”
安锦晤拍拍她的肩:“无事,一切皆在为师的掌控之内,不必太过担心。”
何止是田小娥没发现,连他自己也没发现……
如此高超的手法,都能被那只老鼠重伤成这般,看来段白书岳他们得棘手了。
不过想必,柏尘他们应当不久就会找到这里了,之前朝子(先前的那只犬妖)和黑狼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但总不靠近,不知道是在忌惮着什么。
不过这也正好,不用再像先前那样主动给柏尘他们泄露行踪消息,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抓。
即然许平都说了接下来的几日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们,那就当最后再好好陪他们一次吧。
地室内的装潢,大都是用石头砌成,垒成。除了让人躺着的地方被子,其他地方都是阴暗潮冷。
安锦晤让人拿了几盏油灯和一盘棋。
田小娥她还在思考着怎么出去,安锦晤便直接叫她过来。
田小娥悄悄说着话:“师父,是不是想到哪里可以出去了?”
安锦晤把棋盘摆好:“能出去的时候自然会出去。
来吧,你儿时不是总说看不懂他们下的棋吗?”
田小娥一蒙,有点看不懂安锦晤是什么意思?兴许是掩人耳目之法吧,田小娥便也坐下去执起白棋。
安锦晤先退几步让她进攻,但田小娥总是心不在焉,进攻的章法胡乱莽撞。
安锦晤:“小娥。”
田小娥抬头:“啊?”
安锦晤让她看着棋,随后仅仅用一颗不起眼的黑子,便将她挫伤大半。
田小娥挠挠头:“啊哈哈……我总是下不过您和齐衍他们。”
安锦晤轻笑摇摇头,随后开始说:“你们贺师伯和卜师伯最擅棋道卦局,而其中,你们贺师伯有一句话说得好:布阵布棋有其术,不强不怯为锲道。
当然,都要以集中精神为根本。”
随后将棋盘反转,让田小娥下黑棋。
田小娥看着这一幕,先是一愣,但后面隐约知道安锦晤的意思了。
随后拿起一枚黑棋,抹出最晴朗宽悦的笑,哽咽的说出“好。”
往后田小娥便全心投入到安锦晤的叮嘱和棋局中。
田小娥:“对对对!当时他们总骂我和齐衍,后面我都懒得解释了,直接跟他们说:对!我们就是鬼尸和妖女!再跟我们说话,我们就半夜在你们床头下咒,让你们从此不得好过。
您猜怎么着,他们一个个怕得连滚带爬,还真就不敢说一句了,哈哈哈哈哈!”
安锦晤:“他们都是随口舌之快,若真惹上事了,跑得比谁都快。”
田小娥:“就是呀,先前在岛上时,陈永强和闫哥他们总拉着我们几个去田间捣蛋。
被人发现了就满山遍野的溜。
但齐衍他手脚慢人又呆,每次都得拉他,好几次都差点被抓到了。
但就是那时的墨卿啊,也不知道怎么躲的,每次所有人都被阿伯他们抓回来的,就墨卿他一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结界第二天又不知道从哪出来了。
问他,他还小气的不告诉我们。”
安锦晤:“你们那是总捣蛋,村民有几次都告到我这了。”
田小娥:“哈哈哈,我记得。那几次可把我们训了好久,连闫哥也被训惨了。”
安锦晤:“但你们过了几天又捣蛋了。”
田小娥笑得仰头:“哈哈哈哈哈哈。”
但随后一顿,田小娥:“师父……这些年辛苦您了。”本该是位列高堂的尊贵之人,却屈身将他们照顾的这么好。
安锦晤边下着棋:“若你们不淘气了,为师反倒是不习惯了。”
田小娥:“…………师父。”
安锦晤:“嗯。”
田小娥:“您当初为何只收我们为徒,那时也有几个根骨上佳的人拜您啊。”
安锦晤:“他们拜师心不诚,收了也无益。”
可明明他们才是心最不诚的啊……
或许真就是命运使然吧……
这话他们儿时便质问过几千遍了,如今也不打算深究了。
田小娥手中拿着棋,不知该不该下在那。
安锦晤提点:“还有更好的。”
田小娥思索了一会,如提壶灌顶:“哦,对,这儿!”
田小娥:“…………咳咳,师父?”
安锦晤:“嗯。”
田小娥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本来想说:如果再有一次,您不是圣子,不是门派宗师,只是一个平凡人,还愿意收他们为徒吗?
可是师父本该就是生来用金汤勺的人,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折损他……
安锦晤看穿她的心思:“若真有来世,没有高堂金规的束缚,没有通天的本领,只是一个山野樵夫,只要你们愿意拜,我必定不会少你们一口饭。”
田小娥沉默良久,眼内又汪起了泪水:“师父……到时可以再来找我们吗……”
哪怕只是人群中的一眼,一眼也好……
安锦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