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佑宁被景遇白强行地接到了自己的公寓。每天端茶倒水地伺候着。
她内心真的烦躁,突然不训练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被迫按下了暂停键,她感觉生活都停摆了。
她很空虚,还觉得自己很废。
看书看不进去,打游戏打不明白,看电影也看着闹心,甚至还会把自己看哭……总之,每天闲得五脊六兽的,又难受的五迷三道的。
但白天景遇白通常在上班,尽管早早下班,推掉所有不必要参加的会议和应酬,每天像好好丈夫一样,去超市买菜给她换着花样做好吃的。
她还是心情很down。
纪佑宁烦透了这种感觉,非常挫败。有时候白天景遇白不在的时候她还会蒙上被子崩溃大哭。
这些日子除去睡觉,纪佑宁会间歇性“发疯”,景遇白经常会各种劝导但收效甚微。
景遇白怕她白天真自己在家再憋出病来不放心,索性开始居家办公了,随时响应她的一切诉求,为她提供超水平的情绪价值。
刚开始纪佑宁自己独立上厕所都不方便,景遇白要直接抱着她去。但是她犟,不想这么废柴非要搞“独立”,她自如地活动着没受伤的左腿,像炫耀自己的剩余资产一样:“你看,我这条腿还是好好的,所以我可以的!”
景遇白顺着她的腿看去,纪佑宁的腿又长又直,曲起又舒展,小腿露了出来,劲痩有力但又很白皙,沐浴在阳光之下有一种名贵珍珠般的质感。
“你看什么呢?”纪佑宁发现了景遇白的心猿意马,景遇白也回神暗暗自责,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产生了这种旖旎遐想,赶紧听候她“差遣”,哪怕扶着她,也总比她自己逞强要一瘸一拐走过去要好。
但纪佑宁死活不肯,非要全靠自己,结果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幸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当时她“嗷呜”一声简直刺到了他的心坎上,胸口似百蚁叮咬,有种噬心之痛。之后便再也不听她的逞强说辞了。
景遇白每次都会把她抱到卫生间,小心翼翼地把她安置在马桶上,确保坐稳了他才出去。
“我是不是要废了啊?”一日纪佑宁在饭后懒洋洋地躺在景遇白腿上认真问道。
“哪里废了?脑子吗?”景遇白说着还真的去探了探纪佑宁的脑袋。被她一手打掉,他还是改不掉毒舌她的毛病。
景遇白看着她这如临大敌的样子:“又不是绝症,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以及后续复健,没什么问题的啊。”
“你不懂!这就像大家都在备战高考,你却因为某些不可抗力在家躺平,你知道别人都在努力,而你却力不从心,这种感觉太难受太煎熬了!我不想活了!”纪佑宁哼哼着想翻身打滚的。
“好了好了,我们要振作起来,最近我可以给你个特权。”景遇白很大方地说。
“什么特权?”纪佑宁被他的话分了神,没有再“祥林嫂”。
“你最近可以肆意地和我撒泼打滚,各种作,我都可以无理由接受,怎么样?让你体验一把当「作精」的快乐。”
“可我为什么要当作精?”纪佑宁貌似从来没有解锁过类似的体验。
“傻瓜,就是体验一下无条件被宠的感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那你这话说的,万一我体验上瘾被你惯坏了怎么办?”纪佑宁问。
“那我就宠你惯你一辈子!”
“成交。”
***
紧接着,拿了「作精体验卡」的纪佑宁就开始行使这个特权了。
先是每天换着花样地给景遇白下菜单list,有些吃的不应季,甚至各大超市都不好买,景遇白就到处想办法满足她。
她现在没来由的哭倒是减少了,但是因为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就睡不着,生物钟完全乱了。非要景遇白给她讲“睡前故事”哄她睡觉。
景遇白便搜了好多冷门的爱情童话故事,每天用非常低沉好听的声音给她讲,帮她催眠。
有一阵她被抖森的英伦腔给迷住了,非要景遇白也给她讲英文故事。
这让景遇白这个美国留学生很为难,不过他悟性高,只是适应了几天,就能拿捏英伦腔调了,魅力不输抖森。耳朵听了会怀孕那种。
后来景遇白觉得持续地低沉让纪佑宁生物钟混乱,昼夜颠倒不是个事儿,于是在她好一点之后,白天带她复健、陪她看电影,推着她出去散步,总之一个原则就是:白天绝对不许睡,午间可以小憩一会儿。
很快她的作息就被景遇白强势调回来了。
期间景父景母也给她炖了很多补汤,让她有种在坐月子的感觉,纪佑宁甚至和景遇白抱怨:“再这么喝下去,我感觉我就要下奶了……”
正在喝咖啡的景遇白听了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去,狂咳不止:“至于吗?有这么夸张?老人嘛,总觉得吃什么补什么。”
然后这些十全大补汤就默默进了景遇白的肚子,景遇白给她另起小灶,炖一些清淡的蔬菜汤。
总之,景遇白在纪佑宁养伤的这段时间,不但提供实用价值,还提供情绪价值,简直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纪佑宁觉得自己已经够“作”了,但是在景遇白看来,简直小菜一碟。
他是从心里,从骨子里疼她宠爱她的。
Jane带着陈逾来他们家看她的时候,看着纪佑宁跟老佛爷一样,指使景遇白干这干那的,都惊呆了。
看着景遇白忙忙碌碌,做饭,切水果,给她递各种东西的「居家小女人」模样都惊呆了,拦住他上下打量:“哎呦喂哎呦喂,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霸道总裁景遇白吗?你现在好贤惠啊!”
景遇白嫌弃地打掉了,Jane想要捏他脸的手:“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你现在家教不严了?陈逾这你都不知道管管吗?女人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没等Jane和陈逾说什么呢,纪佑宁轻轻咳了两声,景遇白看了她一眼,高大的身影默默地就钻进了厨房,洗碗去了。
Jane由衷叹服:“佑佑,你现在真是驭夫有道啊!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招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