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我这里了??”纪佑宁难掩震惊,反应过来之后,还是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你先开门。”景遇白又展示出他那张不耐烦的脸。
纪佑宁挡在门前,坚决不让他进去。不是她不近人情,房子里只住了她一个女生,和一个名花有主的男人在一起合住,不合适!
这是分寸,也是底线。
大不了,她开车把他送回市区。
“我不能让你进去,舒展要是知道了,我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为什么要她知道?”
“景遇白!你现在怎么变得……”
“变得什么?”清冽的嗓音从景遇白的喉咙里溢出。
“……这么狗!”纪佑宁搜肠刮肚半天,想到了这个形容词。
景遇白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直接夺过她的包,翻出了她的钥匙,直接开门,一句废话都懒得说。
他飞了十几个小时,下飞机马不停蹄地让司机送他过来,从机场到这里花了近两个小时,他感觉腰两侧的膀胱经位置已经酸到快麻木了。
“喂!你出来!”纪佑宁在后面徒劳地喊着,却不能阻止景大少半步。
景遇白进来就开始打量这间房子,或者说是“突击检查”。
一进门是一个面积不大的客厅,沙发、茶几、书架、电视一应俱全,布局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再里面是主卧:异域风情花纹的浅色地毯,欧式大床,粉嫩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床头上面还挂了几幅不怎么艺术的艺术画,倒也简约温馨。
再去看次卧——
一米五的小床,白色床单被罩,房间相对主卧要小一圈,被子叠的很整齐,看上去没有住过人的痕迹。其他地方,包括卫生间、鞋架都看过了,没有男人的痕迹。
景遇白这才大咧咧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纪佑宁直接被景遇白这行云流水的骚操作弄懵了。
“你检查完了?”
景遇白点了点头,然后支使她:“帮我倒杯水,谢谢。”
纪佑宁的肌肉记忆驱使她走向厨房,但半路就停下了,不对啊!凭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给你倒水?在国内你支使我还没支使够吗?”纪佑宁想到那次在她家,他也是这么使唤她的。
“我真的累了。”景遇白满眼都透出了疲惫。
纪佑宁一下子就心软了。
她默默走进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温的。然后端到景遇白面前。“喝吧。”
景遇白抬起头咕噜咕噜就给喝光了,性感的喉结就像传送带一般,以前她就喜欢看他喝水,觉得蜜汁性感,现在依然没戒得了这个癖好。
“我要洗个澡,你家里有我能穿的睡衣吗?”景遇白看似询问,实则试探。
纪佑宁岂能听不出来,于是故意说:“有啊,不过他有洁癖,有点介意别的男人穿他衣服。”
“他是谁?松柏吗?”景遇白的声音陡然降了八度,直坠冰点。
“这个不用你操心了,你不能在这不清不楚地留宿。我送你回市区的酒店。”纪佑宁抓起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我没定酒店。”
“商务差旅你团队不给你订酒店,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纪佑宁复述出来都觉得非常荒谬。
“我说的我自己能不信吗?你以前看的成功学不写了嘛‘首先要自己相信自己,才能让别人相信你’。”景遇白竟然拿学生时代撞见她看成功学书籍的事儿糗她。
“无赖你!”纪佑宁左右不过这几个说法来形容景遇白。
但他已经大喇喇地又进了纪佑宁卧室翻了她的衣柜,确定没有什么洁癖男人的睡衣才放下心来。
刚才她说出来的时候,景遇白确实有几秒上头了,但他毕竟还是了解她的,了解几乎她每一个微表情,她信口胡诌的时候,左边眉毛会不自觉地快速微挑一下。
景遇白再出来就直接打开了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自己的睡衣,洗漱用品,优哉游哉地进了卫生间,完全不理会纪佑宁的拖拽撕扯。
卫生间忒小。景遇白嫌弃地打量,最后还是屈尊地脱衣,冲了一个美美的热水澡。
半刻钟后,景大少穿着睡衣,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冲纪佑宁丢下了一句:“你可以去洗了”,然后就进了主卧。
大有鸠占鹊巢之势。
留下在原地独自凌乱的纪佑宁。他睡主卧,那她睡哪?
纪佑宁冲进卧室,看见景遇白已经躺在了她的床上,拿出了平板在回邮件。
“走是不可能走的。”景遇白头都没抬地对她说。
“舒展在哪里?我打电话让她把你接走!”纪佑宁作势就掏出了电话。
景遇白压根儿一点拦的意思都没有。
“我真打了?”
“嗯,记得拨中国的国家代码。”景遇白“好心”提醒。
“你什么意思?”纪佑宁不解。
“她在国内呢,你找她不得加拨国内代码吗?”
“她没和你一起来?”
“对啊,偷腥怎么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景遇白大言不惭地说道。
“景遇白,你无耻!”纪佑宁终于憋出了一句极限脏话。
“终于骂得有点新意了。”景遇白甚至象征性地扣了扣耳朵,以表“耳目一新”。
纪佑宁此时已经有了泪意:“景遇白,我真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怎么和婚内的时候变得那么不一样,总是在我要尝试忘了你的时候突然出现,搅乱我的心!”
“你招呼也不打一个,就直接跑到我家,抢我钥匙开我的门,占用我的浴室、卧室、床,你现在有没有一点点边界感?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有了舒展,你这是对两个女人的亵渎和伤害!”
“今晚你来都来了,好,我可以让你留下,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过来,我当哥哥关心妹妹了,我一会儿去次卧睡,但是明天,麻烦你离开,谢谢。”
纪佑宁半发泄似的,哭着咆哮出来这几段话,控诉景遇白对她“不清不楚”的行为。
景遇白全程都没有插话,静静地等她一次性说完,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和舒展的关系,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景遇白已经下床,开始换衣服。“我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和你解释,我这次来,也只不过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也算是受爸妈所托,说要眼见为实。”
景遇白很快换了一件t恤,下身的短裤没换,米白色的,穿出去也无伤大雅。
他把行李箱重新关好。“既然你这么排斥,那我先走了,抱歉。”然后拉着行李箱和她擦身而过,轻轻地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