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娴太妃不过怔怔的看了钱大贵一眼,就呆呆的挪开了眼神。
见状,太后望向秦忠国,眼底闪过一抹讥讽,“相爷,都说母子连心,方才你也听到了,大皇子走失已经三十年了,可娴太妃却一日都不曾忘记,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大皇子的名字。”
“若你寻来的这人是真的,娴太妃又怎会毫无感应?”
见太后已经彻底被猪油蒙了心,秦忠国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杀意,面上却不表半分,“大皇子,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想必娴太妃也不认得你如今的模样,你还是将娴太妃给你的信物取出来,一证身份吧!”
他话刚落音,钱大贵就赶紧从怀里将玉佩取了出来,跪行超前几步,双手将玉佩呈到了娴太妃眼前。
灵堂的人都一瞬不瞬的看着娴太妃的神色。
突然,娴太妃原本无神的眼眸定住了。
牢牢的定在了钱大贵手中的玉佩上。
“元淳!!!”
随后,众人还未反应,娴太妃就猛的将钱大贵手中的玉佩抢了过来,欣喜若狂的将玉佩贴在了脸上,“元淳,娘的元淳!!你回来了元淳!!”
她像是没有看到跪地的钱大贵,只紧紧的将玉佩捂在脸上,满脸狂喜,眼泪更是唰唰直流。
“娴太妃反应如此激烈,此信物定是真的无疑了!”
秦忠国的党羽忍不住开口趁热打铁。
“这、这....此人竟真的是大皇子?”
“人的相貌或许会因为时光变迁有所改变,可信物却是永远不会变的,此人一定是大皇子无疑了!”
几个党羽都纷纷开口附和,一干大臣虽然还心有疑虑,但也知道即便此人身份有假,此局也是定下了。
毕竟以大皇子的相貌和身形来论,大家都是各执一词,说不清也道不明,可娴太妃对此信物的反应,却是做不得假的。
见此,秦忠国心里微松,这才拾步下阶,“太后娘娘,眼下身份已证,此人正是大皇子无疑,还请你赶紧让大皇子起身才是!”
虽尊称一声娘娘,可语气里却逼迫满满。
“哈哈哈——”
太后忍不住嗤笑出声,掩着唇都没能挡住她唇角的讥讽,“相爷还是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信物是真的不假,可这个信物若此刻是你拿着的,娴太妃如此反应,难不成还能证明你是大皇子?哈哈哈......”
“啪——”
清脆的耳光声和太后应声而倒的声音,让灵堂一瞬间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向秦忠国。
他竟然打了太后!!
即便他是太后的父亲,可太后贵为皇室,也轮不到他教训啊!
这是有损皇家颜面的大事!
“相爷,你这是意欲何为?!!”
一个白发苍苍的谏官忍不住朝秦忠国怒喝道,“相爷此举实乃大逆不道啊!!!”
“相爷,太后娘娘虽为你秦家后代,可她首先是太后,才是你秦家的女儿!!你此行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相爷此举简直是昭昭之心,难不成真如太后所说,你想造反不成?”
又出来几个大臣,都是先前被奸佞压的抬不起头的老臣,其中不免有和秦忠国一样的三朝元老。
虽然他们清楚秦忠国就是想造反掌权,可先前他起码不敢表于面上,今日他竟然敢动手殴打一国太后,简直猖狂!
即便是他们想自保其身不欲站在秦忠国的对立面,此刻也隐忍不了了。
太后捂着脸,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精芒,随后便疯魔了一般从地上爬起来,要朝金棺上撞,“先帝啊,哀家无能,竟当众让皇室颜面蒙羞,哀家愧对皇家列祖列宗,哀家还有什么颜面存活于世?!!”
“太后!!”
“太后娘娘!!”
丫鬟死命的拽住了太后,群臣也惊呼着冲上前。
“太后,此举错不在你啊!眼下这关头,还需要你主持大局,您万不可如此啊!”
一时之间,灵堂一片混乱。
秦忠国握了握手拳,眼底闪过一抹慌张。
他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当众对太后动了手。
虽然明白他这个好女儿是故意激怒他,可以他的自持力,是绝不可能轻易被激怒的。
胸口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身体也是躁动不安,让他压根控制不了自己的言行。
“文老,你和相爷一样,是三朝元老,向来公正不阿......”
好一会后,太后才平复些情绪,看着白发苍苍的老臣,忍不住开口泣哭诉苦,“今日之事,牵涉甚大,也只有你能做主了!”
说着她望向秦忠国,一脸痛惜道,“今日你当众殴打哀家,让皇室蒙羞,已是亲手斩断了你与哀家的父女情分,哀家也容不得你在胡作非为了......”
太后指着钱家母子,扫视群臣道,“哀家之所以断定他是假的,那是因为哀家已经替皇室寻到了真正的大皇子......”
轰隆——
她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霹雳于众人心头。
什么,太后那竟然也找到了大皇子??!!
闻言,钱家母子直接吓的呆立当场。
太后不是相爷的亲女儿吗?她为何要拆相爷的台?这父女二人今日到底是唱的哪出?
而且钱王氏很清楚钱大牛已经战死沙场,太后所说之人,绝对不会是她那个养子。
那太后这是要和相爷争权?
若真是如此,会不会殃及他们?
一时间,钱家母子开始后悔,觉得这皇宫是吃人的地方,可再后悔,此刻他们也是骑虎难下了,只能期盼秦忠国能扳回局面,保他们平安。
“相爷虽为哀家的父亲,可哀家也绝不能容忍他肆意玷污皇室血统,否则哀家日后还有何颜面葬于皇陵,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皇室列祖列宗?”
不容秦忠国开口,太后接着声声痛斥道,“这母子俩不用哀家多说,想必诸位也能看得出来,哪里有我皇室半点身姿风范......”
“太后娘娘!弘将军已经入了宫门,正朝灵堂这边而来!”
太后话还未说完,一个宫人急冲冲的冲进灵堂,跪地禀告道。
闻言,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异色,竟勾起了一抹笑容,“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