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如懿或许真同后宫八字不合吧,她不在,六宫小打小闹都在可控范围之内。
只是曦月没想到她这般有毅力,都关起来了也挡不住她想搞事情的心。
弘历被双喜请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药罐和装神弄鬼的东西,开启了无限沉默。
曦月忍了忍没忍住:“皇上,你当初到底如何同她两心互许的?”,又或者根本是臭味相投?毕竟这男人选秀场上的辣眼睛行为,她也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弘历一见她这眼神就知道不好了,整个人开始炸毛:“朕当初······那是年少无知,这才,才·····好了咱不提这事儿了”。
他家皇贵妃的表情越来越耐人寻味,经验告诉弘历不能再引导对方想下去,立马打断才是正理。
“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曦月也不揪着不放,反正不是她男人,再如何倒胃口也没关系:“双喜~”。
双喜上前细细道来:“回皇上,我们娘娘身子骨弱,一直用着珍珠养身汤,几年了从来也没断过,奴才等更是每每都要仔细再三查验,
却在最近一次时发现了不对,正查着呢,又缝夜间娘娘如往常一样于院中看星星的时候竟察觉了鬼火,一连两件事异常,奴才等不敢耽搁,
一番大力查探这才追踪到寿药房一名太医身上,下了慎刑司后对方也不招,还是捏着他父母到了跟前才撕开的口,奴才等又顺藤摸瓜,
才将事情原委给弄清楚,原是延禧宫娴答应不知何故,许是怨我们娘娘依照宫规之仇,竟是联合那江太医,又是磷光粉弄一出鬼神之说,又是在药罐中加入幻药,打的恐怕是让我们娘娘受幻像影响自行伤害的主意”。
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曦月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皇上,您最好也自己去查上一遍,以防我私心作祟是有意冤你的小青梅,又赏我个格格侍妾什么的”。
弘历知道她这是生气了,都开始翻起旧账,沉默片刻道:“朕会处理,不会再叫你失望了”。
他并未明着指出话中意思,曦月也懒得多问,估摸是指上次莲心的事。
看着对方背影消失,曦月莫名烦躁的让人取来琵琶,一弹便是一下午,怀夕猜到了一二,心疼道:
“主子······可是想到了当年选秀的事情?”。
曦月动作一顿,随即音乐声乱起来,她丢开琵琶:“时间,或许能掩埋真相,但永远无法治愈留下的伤痕”。
她想,自己大概真的被家里人宠坏了吧,她实在忘不掉,更无法谅解当年之事,弘历所给的羞辱,历久而弥新。
那日他眼底夹杂着些许惊艳的轻视,最初午夜梦回的时候,她都恨得心口发凉,蔓延全身,久不能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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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弘历打算最后去瞧如懿一眼,想要问问为何,当是全了自己当年的一腔热血。
可对方竟毫无感激满眼怨怼,口口声声两两相望唯余失望,满口胡诹他贪恋曦月美色而多加包庇,指责他自私虚伪,疑心深重刚愎自用。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他追问后才听她道出所谓真相,攀污说是皇贵妃和皇后当初陷害她。
对此他问:“可有证据?”。
人家却木着一张看透所有不屑再辩的脸:“清白二字我都说腻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她能藏着一辈子,难道她不会良心难安吗?”
“······”,所以证据呢?
如懿见他沉默以为是听进去了,继续言之凿凿:
“当初皇后免除阿箬死罪,皇贵妃更是将阿箬列入出宫名单中,怎么一切这么巧合”。
弘历冷不丁插了一句,主要是想听听她还能如何语出惊人:
“那两个小太监家中有几百两来自乌拉那拉氏的钱财”,虽然是被假借了名义。
如懿想也没想冷笑出声:“臣妾不信他们会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就谋害臣妾,定然还有皇贵妃家中的施压”。
“……”,说来说去全是她个人臆想,弘历突然无语到了极点,头一次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
怀疑的打量着如懿,想着乌拉那拉家莫非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遗传病症不成?当初纯元皇后一个嫡出大小姐却教导成扬州瘦马模样,另一位庶女更是心狠手辣以残杀皇嗣为乐。
而她呢?眼前的青樱呢?扛着自以为正义的旗子,实施妒恨之行,否则怎么回回专挑曦月下手,包括之前,出手狠辣到没有底线。
彻底没了说话欲望的弘历转身走开,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承认:“原来朕也有眼瞎的时候”。
这就是彻底否决了当年自己所给的情谊,而只觉那是场笑话,如懿当场受不了了,在她的视角,自己落到这般地步只能是对方对不起自己,辜负了她的一腔情深。
是兰因絮果这样凄美的情爱纠缠,而不是对方后悔一开始就同她相遇相知,全然是她自己出了问题。
正要开口再来上两句诡辩,对方却不再给机会,留下一句话后出了殿门,而她的嘴也被堵上再无法驳回。
这是他就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字字句句再替另一个女人辩解:
“曦月或许同阿箬有些联系,但她绝对不会以皇嗣谋害你,她不屑,而你不值”。
那女人懒死了,动脑都很少,不找她事她是不可能回手的,恐怕正眼都没瞧过如懿吧。
被挟制在原处的如懿毫无办法,只能目眦欲裂的死死盯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里猫抓般又痒又疼,不甘到飞出天际。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预想的结果,这不是她对自己爱情的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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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乌拉那拉氏夷三族,娴答应废庶人终身囚于延禧宫。
其亲信宫女惢心及太医江与彬等人赐死,两人阖族上下皆夷三族。
同谋者珂里叶特氏及其族人同上处置。
一觉醒来的嫔妃们接到消息后,一个赛一个的懵逼:
嘉嫔手里的橘子掉在桌面上:“什么玩意儿!废了?怎么废的?什么时候?为的又是什么?”。
素练如实回禀:“旨意上说是以巫蛊之术谋害皇贵妃,奴婢去查了一下,罪人如懿连同海兰密谋……好在皇贵妃宫里人才开始就发现了端倪。顺藤摸瓜查出来后反手拿出证据找交给了皇上”。
皇后抚着额头:“是本宫高看她了,这般微末伎俩都想成功,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同样用过类似伎俩的嘉嫔:“……咳咳,那真是活该她了”。
不过:“皇上都收拾他们族人了,两人怎么还好好的呢?”,起码还能喘气不是,已经很好了。
皇后也觉着奇怪,但也不想再深究:“行了,皇上既然不说,咱们就当不知道,左右她也这般了,那延禧宫日后形同冷宫,不提也罢”。
“至于你,也好生回去准备准备吧,册封礼快了,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嘉嫔:“臣妾知道了,多谢娘娘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