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后,何糯状似不经意间转头看向某个方向,问他,“他说他是你的弟弟,他是你亲弟弟吗?”,
是,但也不是,他们有血缘关系,可是对方并不是他沈知节的弟弟,是傅慎行的弟弟,他们没感情,“是啊,怎么了?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说我住在你那里”,这个让她很不开心,虽然是真的,嘿嘿。
傅慎行揉着她的头,默了一瞬后,回她,“别搭理他,他不是好人”。
何糯:“……”,你这句话你敢不敢照着镜子说?
这家伙!
“知道了,我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说完后闭上眼睛靠着补眠,脑子里飞速流转:兄弟俩表面上看着感情不好,可是若真不好,傅随之不会亲自来找她。
他关注她,其实是关注他哥,这么一推,沈知节应该跟傅家是有血缘关系的,甚至很可能是主枝嫡系一脉,不过想想也是,傅家不可能让一个陌生人继承家业,加之傅随之的态度也是一个很好的佐证。
想到这里,何糯就头疼了,她本来想着找傅家人揭穿来着,结果好了,人家是一家人,揭穿个毛线,搞不好这就是失散多年被找回的儿子。
……
坐在她身边傅慎行一直观察着她,发现她睡着都皱着眉,一时觉得有点莫名,小姑娘也会有烦恼?
她不是一向没心没肺,吃饭第一睡觉第二吗?
车到了之后,傅慎行见她眉头已经松开,想来是真的睡着了,他把人轻手轻脚的抱下车,回到家里安置好何糯后,他转身走进厨房,熟门熟路的开始做饭。
还有帮她熬药,先把药给她喂下,紧随其后又塞进去一颗糖。
……
“袋鼠妈妈……有个袋袋~”,何糯从被子里伸出手接过电话,是苗苗,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崩溃焦急的声音。
“小糯!我……哇!!!!我爸爸出事了!”。
何糯眉心一皱,快速爬起来,“嗯?怎么回事?你在哪里,我过来”。
“我在市中心医院,爸爸还在手术室”,她的声音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何糯安慰了几句后下床穿鞋,背着包包就跑了。
一分钟后又跑回来,进厨房把傅慎行带着走”,“快点,送我去医院,苗苗爸爸出事了,你开车”。
傅慎行看她急成得两只脚都站不稳,吓一跳,“别急,既然在医院就有医生”,你去了也是干看着。
上车后,何糯跟苗苗了解着具体情况,“啥!被人蓄意撞的?谁呀,这么丧尽天良?陈警官是不是得罪谁了?”。
何糯骂得起劲儿,丝毫没就留意到旁边男人的异样,傅慎行不经意间打量着小姑娘,面上云淡风轻,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在不断收紧。
“真是坏死了,怎么开车撞人家呢?这不是当街行凶吗,也不知道是谁,也不怕出门被雷劈……”。
被雷劈的傅慎行:“……”,实在忍不住了,单手掏出一包辣条,“吃几根辣条解解气”。
何糯接过,却没心情吃,还在吐槽着事件,傅慎行没办法,加快了速度。
~
“怎么样?还没出来吗?”。
苗苗扑到她怀里,“哇哇哇!!怎么会这样!那个天杀的呀,送进去的时候浑身都是血,不知道……呜呜~”。
见时间差不多了,傅慎行不着痕迹的分开两人,把出门时带的外套披在何糯身上,扫一眼要死要活的陈苗苗,示意了一下她旁边的小五。
……
医院中心廷湖边,傅慎行点燃一支烟,沉默了许久之后,说,“安排好了?”。
“行哥放心,都是些死刑犯,办事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痕迹,况且,就算被逮到了,他们也是不怕的,”。
不过。
“哥,为什么不直接料理了算了?”,这让他挺疑惑的,人家可是有你的指纹啊,这一对比,你不就嘎了吗?
傅慎行撅眉,看着湖面不说话:他不是个好人,从懂事开始就不是,但是遇到她之后,他想要留有余地,他也会害怕,刚才她骂得那样厉害,句句都在戳他的心。
“不用了,以后办事情……尽量不要做绝”,熄灭了烟头,拍拍小五的肩头,“她还没吃饭,我去买饭,你过去帮我看着点”。
小五一把抓住他,“唉!这事儿我去就行了啊”。
“不用了,你不知道她的口味”,丫头嘴很叼,蛋炒饭不要蛋!
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小五生平第一次脑子卡壳,有点相信爱情的力量了,这威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也对,都能让恶魔洗手作羹汤,杀人留一线了,也是奇迹。
何糯在医院里陪了苗苗很久,陈警官是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出来的,转到了重症监护室,但不管怎么说,命是保住了。
两人一合计,本来打算在这里一直守着的,最后却还是被傅慎行强行带走了,当然,也安排了最好的看护,“别担心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医生不是说……”,没死吗,你急个什么劲儿,自己什么破身体不清楚?还凑上去跟人家熬夜呢!
何糯没说话,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脑海里都是苗苗偷偷跟她说的话,“小糯,我……在爸爸出事前一天,无意中在门口偷听到了他和奶奶的谈话,说……说一个叫沈知节的什么指纹的事情,那之后奶奶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我预感爸爸件事跟那个有关”。
有关?
可能吧。
今晚就能出结果了,没关系的。
~
回家后,何糯累的不行,不知道是身体还是心里,进门就爬在地毯上不动了。
傅慎行捞过她的腰,把人带回房间,只是人睡着后,他自己却没有走,床边打着昏黄的灯光,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赶走自己,可能是今天表现良好的一个奖励吧,算是一种进步了。
这样想着,他脱掉外套,理直气壮的躺上去把人揽进怀里,热乎乎的小家伙,手脚却冰凉得厉害,他帮她捂着四肢,磕着她的毛茸茸的脑袋,沉沉睡去,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