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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夜里,太子府。

太子高晟最近时犯头疾,疼痛起来便连夜里都睡不踏实,时常宣太医进府予他施针。

一名年约六旬的老太医随着侍卫前往高晟的寝殿,眼瞧着高晟手撑着额头,脸色憔悴到了极致,太医眸底忽闪过一抹晦色。

“参见殿下。”

高晟摆摆手,“劳请太医为孤施针,不若今个夜里,孤又不得好眠。”

“是,殿下。”

老太医必恭必敬的将药箱放到桌案,从里头取出银针包,只待他将银针从烛火过了一道,紧接着从箱子里取出一方帕子擦拭银针。

便是他这一动作,原本神色难耐的高晟,忽地拍案而起。

老太医神情一怔,来不及反应,身后紧闭的房门破门而入多名手持武器的侍卫。

与此同时,高晟袖子里已经露出一把匕首,抵在老太医的脖子上。

老太医猛的一个激灵,磕磕巴巴的抖动着身子,“殿,殿,殿下。”

“好大的胆子。”高晟咬着银牙,恼怒到了极致。

这时,手提药箱的宋之冬在侍卫身后走了进来,先与太子高晟见礼。

“参见殿下。”

高晟点点头,“劳烦宋医令了。”

“是。”

老太医看见宋之冬的出现,便知事情不妙,怕是哪个步骤败露。

不待他心思回转,之冬已将他手里攥着的帕子抽掉,而后从自己的药箱取出一只瓶子。

紧接着,倒出瓶里的酒精浸湿帕子,再拿出银针擦拭,动作一气呵成。

不多会,擦拭浸湿帕子的银针,以眼肉可见的速度呈现黑色。

老太医见此,心头一片死灰,双膝发软,若不是脖子抵着利刃,怕是已跌坐在地。

“太子殿下,饶,饶命啊~”

高晟恨不能活剐了这老东西,气得浑身颤抖不已,如若不是姑父猜测父皇的隐疾是近身太医所为,高晟万不敢想,此人竟是父皇重用的胡太医。

最让高晟难以接受之事,此人乃高家早年豢养的府医。

当晚,李怀江还在书房处理公务,便得知太子府已顺利拿下背地之人的耳目。

高帝的病案经罗先生观察所得概论,短时间内毫无征兆的患上肺疾,非自身病变成染。

所以,李怀江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之所以盯上太医署,也是因为此物非医者所能获取。

实则,高帝的肺疾并没有面上严重,当下配以罗先生亲自调制的方子,再活个三五载亦不成问题。

“三皇子可是已有眉目了?”

良辰,“回老爷,三殿下集现有线索,已摸索到了眉目,或许对方早年便潜伏在盛京。”

李怀江点点头,放下手中笔墨,端起养生茶盏,抿了口。

“好,知会朱指挥使还有五成兵马司殷指挥使,全力配合三殿下,只待收网,一举拿下。”

“是,老爷。”

李怀江闭了闭眼睛,心叹,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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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和祥商发起的筹创学院之事,如李婉所料想的那般,愿集资的多是商会之人,如刘氏家族及邹家第一个站出来,慢慢的,商会个别商贾世家无论多少,都愿尽已所能拿出些许。

懿祥阁堂厅,李婉翻看手中集资名录,脸上挂着笑很是满意。

李婉把看过的名录递给对面坐着的秋灵,回头向孙娘道。

“去知会方中人,便按我早前说的,在郊外若是看到有合适的地段,便将此事办了。”

“是,夫人。”

孙娘退出去后,秋灵看了手里的名录,叹道,“娘真厉害,短短时日便将事情办妥了。”

李婉嗔笑她一眼,“做事若有了想头,便紧着去做,没得事情拖久了,倒是先自己磨没了心性,就不愿去做了的。”

秋灵点头不迭,“娘说的是。”

仲夏为两位主子茶碗里沏了热茶,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

“夫人,奴婢先前看了名录,倒是有一点疑惑之处。”

李婉端起茶碗抿了口,挑眉,“哦?说说看。”

仲夏恭敬地点头,道“夫人,京中商会有位姓贾的商贵,近些年凡是京中发起大小赈济之事,贾姓商贵偏是头一个站出来,所以此次奴婢便想,夫人筹备的学院亦是为了助百姓流民之事,怎的贾姓商贵倒不同以往那般,或许是奴婢多想的,如夫人说的,筹创学院乃自愿参与。”

经仲夏这么提及,李婉也想到了那位姓贾的商贵,但亦如仲夏所言,此事乃自愿参与,对方不愿,她总不得逼着牛低头不是。

秋灵眨眨眼看了看婶婶,又看了看仲夏,京里人脉圈子之事她自不会懂,只不过旁听好奇且罢。

“倒也是无妨,咱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旁人愿不愿、想不想,岂容我等端测。”

“是,夫人。”

正说着话,李怀江从宫里下值回府,秋灵见状忙起身让位。

“爹,您回来了。”

“老爷。”仲夏恭敬福礼,而后为主子沏了碗热茶。

李怀江点点头,来到秋灵起身的罗汉椅上落坐,打趣的看了看媳妇和闺女。

“你娘啊,年纪大了便闲不住,这下好的,有你在身旁你娘更闲不住了。”

秋灵乖巧笑应,“爹说的是,是女儿没能为着娘分忧了。”

李婉没好气的觑他们父女俩一眼,“是是是,天底下便不许有人比咱太师老爷忙活的。”

李怀江抿了口茶,笑道,“诶,可不许这胡说。”

或不是还有闺女和仲夏在,李婉巴不得淬他一口,年岁越大越没个正形。

秋灵极是有眼力见,知道这会子不好在叔婶面前碍眼的。

“爹,娘,小厨房炖的养生汤许是差不多了,秋灵这便去为您二位端了来。”

仲夏闻言也道,“奴婢随大姑娘同去。”

李婉点点头,“好,去吧。”

李怀江再次抿了口热茶,见房里仅剩下他们夫妻二人,而后放下茶碗。

李婉见此,便知他有事想与自己说,于是问道。

“可是有什么事扰着咱太师了?”

“倒不是大事,该准备的已准备妥了。”

李婉听闻此,大概猜到了什么,“已是查实了背地之人?”

李怀江点点头,“嗯,大方向没错了。”

说着,又不住叹息道,“此人乃前朝开国魏帝庶子,因母族当年犯事,两岁那年连带着被魏帝废黜。”

“大凛倒是厉害,先出了个魏景,如今又出了个废黜的王爷。”李婉语气凉薄叹笑。

“那么,对方手里可有兵马?”李婉又问

李怀江,“袁世子已携领永昌侯府部份人马前往清剿,此人大部份人脉乃在苟丽,不足为惧。”

“那便好,此事了了,可是仅剩两边战事?”

“该是如此,大盛根基稳固大一统华夏,自然会引起边壤小国忌惮以及觊觎,北境战事倒不必担心的——。”

李婉闻言,心头一紧,“可是老二那里?”

李怀江握过她的手,宽慰道,“夫人不必担心,西蕃战事在于气节阻碍,铭意小子自有衡量。”

李婉清楚男人嘴上这么说道,但哪有做父母的不担心前方征战的儿子,便盼着老二此战顺利,他日凯旋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