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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子蛊的事,久久困惑蓝氏心头,晌午不到,镇抚司审理的供词便传入了太师府。

原来,韩竖身边的施蛊巫师曾是苗疆圣女身旁的药童,巧的是,这名巫师跟随的圣女正是蓝氏的母亲。

此人自幼便是个极有心计之人,时常窥窃圣女施练蛊术,从而习得一二,自蓝氏母亲出逃苗疆,此人便也悄然离开苗疆,以施蛊谋财为生。

更是练制出不少阴邪无解的蛊术,他在南边借用邪术蛊惑人心,大肆敛取不义之财,在战乱年间让本就生活在困境中的百姓,火上烧油生灵涂炭。

很快,他的[本事]让韩竖等余党惦记上,更被韩竖喂以丹毒,眷养在身旁为己所用。

此番他所施展的双子蛊被解,大至已猜到解蛊人的身份,他原以为当年的圣女早已不在人世,自古历任苗疆圣女身体里都会种入草蛊,此草蛊一旦离开苗疆地界便无解蛊可能。

草蛊又名噬寿蛊,它会在身体里蚕食寄主的寿元,圣女出逃几十载,身中其蛊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偏生圣女竟还留有后人在世,解了他的蛊术。

他便说,昨个夜里的杀手为何不入蛊,想来,也是圣女后人的手笔,让杀手提前服用了避蛊之药。

巫师获悉一直被韩竖禁锢的公子竟是当朝皇子,便已知自己罪孽无赦,且有圣女后人在世,他即便施展蛊术逃离束缚,也那是垂死挣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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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笙铭意兄弟俩被抬回府时,他们的小姑姑梁亲王世子妃,早已等候在府里多时。

辰时,孟管家派人到梁亲王府接她,思婳就知道哥嫂定已是没事,不想,她回到李府才从两位侄儿媳妇口中得知,这几个月里,让她担忧不已的太师府,实则只是配合朝廷上演一出大戏。

思婳刚松下口气,就瞧见俩个侄儿身负重伤被抬回的府,还有跟着回来的侄女婿魏寒,魏寒这些年勤加习武,武艺上严于律已,便只是手臂上受了些轻伤。

铭笙伤势并不重,身上的刀伤剑伤将养月余就能好痊,倒是铭意伤势不容小觑,除了看得见的伤口,还有看不见的内伤。

不说断了两根肋骨,思婳担心的是,断了的肋骨伤及其体内肺腑,需得谨慎卧榻将养,轻易不宜挪动。

袁氏别提有多心疼了,少有哭鼻子的她,眼眶微红,时刻陪在榻边看守伺候。

两个哥儿的岳母就跟约好似的,下晌一同来到府里,与李婉宣寒没几句,便紧着去看自己的女婿。

李婉这边也没闲着,这几个月太师府被幽禁,外头的买卖事宜送不进来,趁着今日气候无法开铺经营,将城里铺子的掌柜后生都喊了来。

李氏的后生都是好样的,稳得住心性,没因着太师府的事出了乱子,经营账目有条不紊,大事小事处理得当,很是让人满意。

盛京城的极端狂暴整整吹动三日,在第四日的清晨总算看见了雾云散去的朗空。

与此同时,梁亲王及次子安北将军押送边关余党入京,几个月前思婳的信件送出,梁亲王在收到长媳信件的同时,亦收到了皇上的密信。

所以,才按捺住没紧着回朝,此次回京,梁亲王愧疚得单膝跪于高帝跟前请罪。

想他戍守北境幽州城多年,竟没发现自己的亲侄儿近在眼前,听说那孩子与长孙兄相貌极为相似,让兄嫂白白挂念二十多载,期间险些因闵贼余党牵连。

要知道,当初若不是外甥起了恻隐之心,被当作闵贼后人的侄儿,将被妹夫以重罪押入京中,彼时,由三司审判之后,那孩子可还有命在。

帝后此时再多的怨,也不及寻回亲儿让他们感到高兴。

天道往往喜爱愚弄世人,好比妹夫一家,以隐瞒闵家后人而将孩子保住,如此,他是该怨,还是该谢啊。

所以,他高寅不怨,也怨不得。

这几日,高寅时常回想这十多年来的种种事迹,好似自从寻回弟妹二人,得妹夫相助开始,他们高家屡次避险为夷。

难怪先师临终前,特命人送来密信,让他定要重用此人。

正如先师信中所言,李怀江是他高寅稳坐江山的福将,是大盛的明臣,是百姓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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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睡了七日的乔俊,在这日终于醒来。

当他睁眼清陌生的幔顶那刻,他以为自己该还是在梦中,自小生活优沃的他,啥好东西没见过,但如此富丽的装潢,他还真是没见过。

然而,小伙子刚醒,本就体虚的他又被守在榻边的宫人吓昏过去。

可把皇后急得不行,高帝听闻消息,下朝后也赶到了后宫。

这些天,之冬几乎住在宫里的太医署,还未上任的他,忙得脚不沾地,这会子又被召来内殿为高俊诊断。

“陛下,娘娘您二位请放心,皇子不过是身子虚弱,一时间没能承受住惊吓,昏过去了而已,卑职这便去为皇子煎两服定神汤药,待皇子醒来服用,便无大碍。”

高帝:……

长孙皇后:……

惊吓?神马惊吓?谁敢给他们的儿子惊吓成这样?

于是,高帝想了想,派江德到太师府把妹子接上,觉得孩子该是一时间没能接受自己的身世,倒不如由妹子与孩子说来。

高帝这决定确实不错,当高俊再次醒来,见到李婉心绪安稳了不少。

从李婉口中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小伙子虽有被吓到,却也没了先前宫人一口一个三皇子把他吓得不轻。

眼瞧着孩子双目纳纳的望着幔顶出神,长孙皇后小心翼翼地揩去眼角的泪。

这孩子,打从出生她就没能瞧上一眼,自是能理解孩子短时间内无法接受她这个娘亲。

许久,高俊才缓过神来,嗫嚅干涩的白唇,定定的看着李婉。

“我,我真的不是——。”闵家的后人?

相较起做皇家子,高俊对自己不是闵家后人的身世,更为高兴。

李婉握起他的手,拍了拍,“自然不是,咱做长辈的为何骗你?”

没错,高俊确实是有所怀疑,生怕太师府为了保住他的命,胡乱给他编排了个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