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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将得来的方子亲自送到罗先生手上,老家伙先前还因着李怀江的不相让气得胡子冒烟,当下看了这方子,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好一番捊着他那稀疏的胡子。

“好!”

一旁等着正着急的李婉,听闻先生的这句好,不由地攥紧了李怀江的手。

李怀江看了看媳妇,嘴角微笑道“先生,可真是觉得这方子对症?”

罗先生点头“若是再加上一味药,绝对是顶好的,能开出这方子的人,在当下的医术不容小觑,连老夫都想不到这般好的方子。”

听着罗先生的感慨,李婉忍不住问道,“先生您说还缺一味药,可是什么药,咱这有吗?”

“狼胆。”

李婉一口气差点噎着,“狼胆?”

可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罗先生点头,“且是十年以上寿命的狼胆,胆汁是以肝血化生之物,能治火毒淤热之症,正好与这方子中的几味药相辅相成,具有极好的化淤功效,且寿命越老的狼胆,药用价值越高。”

李怀江想了想,道“依先生所言,寿命越老的狼,岂不是头狼。”

罗先生笑眯眯地点头,一副恭喜你猜对了,接下来要不要办,怎么办,便与老夫无关的样子。

李怀江:……

他十分怀疑老家伙是故意的,“据了解,当下福州城的山上并不是没有狼群,不比在北方的群山,此地山高险境,万一一个不慎,未擒获头狼,招来狼群,武艺再高的暗卫,也难以抵抗一二。”

李婉听到这,不免皱起了眉头,“先生,若是年轻些的狼崽,药用效果可有差异?”

罗先生哼哼,“那倒不如不添呢,开出此方子之人,医术不亚于老夫,便是秋灵的情况,他若亲自来诊断,定不会少了味狼胆。”

狼是群居动物,若是天气炎热些的还好,狼群不过五六只好对付的,如当下严寒的季节,有常识都知道,冬天的狼群数十只往上扎堆。

李怀江知道媳妇在担心什么,皇上安排给他们的暗卫个个都是忠心护主的好汉,自十八出事后,李婉不免担心他们再次重伤。

李怀江握了握媳妇的手,“无妨,让良辰多带些人手,不落单便是。”

李婉无奈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

想来,日后给他们的月钱是得多添些的,没得每回替他们夫妻俩办事,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上。

下晌,福州城飘起了小雪花,明昭望着窗前那根被热浪融化,又被寒风封干的葫芦串,早已没了当初鲜红的样子。

思绪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思念,自从魏寒离开之后,她才惊觉,原来这个人给她留下了许多抹不去的记忆。

也不知道他活没活着,可有躲过那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胳膊腿可都健在。

这时,雩风端着从小厨房炖好的药膳汤进屋,眼看姑娘又在对着一串不是糖葫芦的糖葫芦发呆,轻声唤道。

“姑娘。”

明昭回过神,“姐姐的膳汤炖好了?”

“嗯嗯,是奴婢和花朝姐姐在小厨房里看着火炖的,还烫着呢。”

“好,走吧,我喂姐姐喝下。”

明昭快速收起思绪,领着雩风往对面秋灵的屋子走去。

南疆的冬日冷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却又不似北方的严寒,到底还是没能抵过战场上的硝烟。

战场上火光滚滚,刀光剑影,战马呼啸,四面八方的厮杀声响彻天际。

身穿铁甲的魏寒单手攥紧马绳,另一只手上的刀如游龙般砍杀无数。

同行的副将大声禀报道,“公子,敌方大军已往吊桥方向撤退。”

过了吊桥便是敌方的国土,此番南蛮肆意侵略大盛,魏寒岂有不乘胜追击的理儿。

“给本公子冲过去,今日若不把这班南蛮子打服了,他日岂容我大盛泰宁。”

“是!”一阵铿锵有力的回音,在这沙场上回荡。

经过两个多月激战的将士们,眼看终于击退了敌蛮,当下也是众志成城,好不热血沸腾。

魏寒一夫当关,疾行跃上了摇摇晃晃的吊桥,桥下是深不见底的山崖,只若敌军在对面将吊桥绳索斩断,在桥上的将士便会一朝命丧于崖底。

果然,两名敌军着急忙慌地挥动手中砍刀,意图斩断吊断悬挂的绳索,魏寒眼帘微敛,勒紧了缰绳,马儿前蹄大幅度的向前方跳跃,重重踹倒其中一名敌军。

魏寒手中长刀寒光微闪,再次轻松砍杀掉另一名敌蛮首颅。

敌方大军眼见越来越多的大盛兵马从吊桥上追过来,吓得连连往山顶上撤退。

敌国领土多是高山盘绕,魏寒眼锋微凛,举起长刀,“分开两批人马,钟副将你领一批人马下行包抄,其余人跟本公子往山上冲。”

“是。”

此番大盛南疆受两波主力侵略,除了交壤的南蛮,便连东夷也参和其中,魏宏作为此次领兵主帅,带领大部份兵马,与敌夷打了两个月,魏宏此次出击,胜在打得敌夷一个措手不及,屡屡占了上峰。

后方的火药弹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东夷边境投射,前方的兵马声势浩荡的冲杀成片。

魏宏嗓音雄亮,“哈哈~,好一个蛮夷子,给老子打到他们肠子出来,哈哈~,杀!”

“杀!!!”

已经打到了东夷边境的大盛兵将,此时此刻士气大增,势必紧随主帅拿下东夷领土。

南疆的这场战事,再如一颗新鱼雷炸入了盛京权贵圈子中,大多数朝臣只以为西疆战事吃紧,却没想皇上出其不意,多番起战收复边疆。

盛京,忠勇侯府,后院书房。

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一阵瓷器脆响,守在房门外的两名护卫,面不改色,仿佛像是没听见似的。

书房里,已近五十的忠勇侯急喘着粗气,睨着跟前的心腹。

“好好好,没想到高帝竟竟还玩起了声东击西,本侯多年的谋划,全废了。”

原以为引起西疆动荡,以大盛当下的军力,定当倾全力平西,而他筹谋多年的南疆很快就会落入囊中。

每日收到从南疆传来一封又一封的密信,忠勇侯几欲急火攻心。

不,不能再等了,大盛所有的兵力已然出动,没有什么比当下更合适的时机了。

“传令下去,三日后集结兵马。”

心腹觉得他们低估了大盛当下的军力,已然算错了一步,接下来他们每走的一步更该谨慎。

“侯爷,依属下看,咱且按兵不动,万一——。”

忠勇侯冷冷地截去心腹的话,“没有万一。”

这江山本该就是他的,当年,若不是他携兵起复,助高氏一臂之力,高寅如何能接替他老子坐稳这江山。

心腹眼看主子正怒气上头,也不好多说下去,只能领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