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中旬的某天,陈一平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世界忽然变了。
大洋彼岸,雷曼兄弟的股票在一个交易日之内,暴跌43%。
高盛达到目的收手了,跟在高盛身后对雷曼兄弟痛下杀手的投机者从股票和期货市场上卷走了上千亿美元全身而退。
所有看过早报,注意到国外经济新闻的人都知道,最强的风暴要来了。
最先给出反应的是作为经济风向标的股市。
大盘震荡,摇摇欲坠。
无数心怀侥幸的投资者还期待着政府能像救美棋一样给雷曼兄弟银行兜底。
然而紧接着,伦敦的投资银行宣布退出雷曼兄弟的收购案。
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巅峰时期市值近万亿美元的雷曼兄弟宣布申请破产保全,披露即将到期的各种债权将近6700亿美元。
资本终于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了代价,拉着全世界和他们一起陷进泥潭。
这一轮,即使赚得盆满钵满的高盛集团也不是胜利者。
他们亲手把十年前在金融危机中做空他们的同行推下悬崖,却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的动荡。
华尔街从来就没有善人。
大批的雷曼员工在媒体的镜头前抱着纸箱沮丧的离开大楼,互相拥抱安慰,有些情绪激动的,对着落井下石的媒体破口大骂:
“这就是你们想看到的!?这就是你们要的答案!”
但最悲惨的不是他们,而是在股票市场上亏得倾家荡产的投资者。
一时间,世界各地但凡开放了国外投资渠道的国家,跳楼的富人如下饺子。
本该损失惨重的亚洲,却因为某人的存在,成了这场经济危机的收割者之一。
特别是港岛的富豪们,见到李诚把集团储备金都交给郭霆去干仗的时候,他们也纷纷跟风效仿。
以至于后来高盛在盘点收获时,发现比预期少了一半。
亚洲分走980亿美元,其中700多亿流入港岛。
而700亿中的450亿被郭霆划走,第二天就转了300亿到亚洲鲲鹏投资的账上,第三天某人就将100亿放进欧洲新开的银行,这笔钱被投入到急需贷款续命的欧联体实体经济中。
被老板赚钱的速度惊呆了的蔡信只能无奈笑笑,他本想按计划再购入200亿的黄金期货,老板却只给了50亿。
陈一平朝令夕改的说,等着黄金升值的速度太慢了。
蔡信更无语了,要是这样说的话,不算叮咚网购,集团的地产、汽车和芯片每年营业额才刚刚破千亿,利润更是只有可怜的“几十亿”。
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别忘了蔡信原来是干什么的。
私募基金的经理人。
集团账上但凡有闲钱,就绝对不会在银行存着不动,而是投资进其他的行业。
为了避免某些不确定的风险,这些钱都是从几年前某人就在东瀛买下的银行里变成了外资的天使投资回到了夏国市场上。
有时候蔡信回想起来,他来内地的这十年就好像在做梦。
先是跟着马如龙创业,把阿拉丁网络做成国内数一数二的网络批发商城,后来因为陈一平的出现,开始做购物平台。
之后又因为股权纷争,陈一平另起炉灶在郭家的鼎力支持下硬生生的弄出了个创世纪集团。
他本人则被郭家大少爷连哄带威胁的拐到创世纪当大管家。
起初他很怕陈一平会记仇,这件事被证明是他多想了。
后来创世纪要上市,他又怕木秀于林会被有关部门盯上,结果陈一平拍板提前上市,也正是从金融市场上得到的融资,解决了集团卡在瓶颈期不上不下的发展问题。
然而没过两年,决定提前上市的人就又决定花钱退市,他想不通,老板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结果前脚他在东方刚办完退市,西方那边就阴云密布,时不时的还响起闷雷。
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蔡信看得心惊肉跳。
现在,闪电和暴雨当头,某人却逆势而动去欧美抄底他们的实业。
蔡信感慨万分,虽然同样是老板,但格局真的不一样。
马如龙拿到了和互联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金融牌照向消费者放贷。
而陈一平却在赚了钱之后又把其中的绝大多数通过投资实业返回给了社会。
从商业上他更倾向于前者,而从长远和人品上,他更喜欢后者。
当陈一平在看到铺天盖地的各种消费贷款的时候,他再看向路上行人的眼神就变得很悲悯。
他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而世人却马上要被资本大鳄拖进水里撕咬。
地产大亨李诚每次接受媒体采访,都不得不语重心长的一而再再而三叮嘱消费者:“楼是买来住的,记住,千万不要拿来炒。”
可是,利益面前红了眼的人们又怎么能听得进劝?这时候谁挡在面前,就会被认为断人财路,集体给他踩死。
某信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们万里迢迢的跑到夏国来放高利贷,却有一个夏国人跑到他们的欧洲老家开起了银行。
陈一平的想法很简单:寇能往,我亦能往。
你搞我百姓,那我就搞你大本营。
更想不到的还有东芝和三井不动产。
西方雷曼刚倒下,东芝就马上爆了雷:财务造假,欺骗监管机构和投资者。
而刚从亚洲金融风暴中缓过来的樱花银行,在这次的次贷危机中被三井不动产这个猪队友拖下水,处在破产边缘。
连带着同盟企业无一幸免,资金告急。
可,两年前,他们出卖了最能挣钱的丰田。
三井财团这座富士山,就这样雪崩了。
关键时刻,三菱财团扶持的政客们出手,以整个国家之力拦住雪崩的趋势。
不然这一轮危机中,死的就不仅仅是东芝和三井不动产。
而是整个国家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