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的企业似乎有一个规律:但凡创始人不亲自盯着,在职业经理人的操作下,企业不管曾经站得有多高,一定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开始走下坡路。
造成这个现象的因素很多,但主要还是因为职业经理人和企业元老互不相容。
简单的说,大多数企业死于内耗。
蔡信几乎每年都要修改他自己做的管理条例,以便跟得上集团的发展速度。
秉承着对于腐败零容忍的原则,这些年以房产为主的各地分公司不知道有多少人锒铛入狱。
值得一提的是,从设计到施工,集团宁愿养着一大帮建筑工人,也不愿意将工程外包,再加上严苛的财务制度和终身追责制,把建筑工程里偷工减料的事情从源头上扼杀。
四五年来,大部分员工也养成了严谨的做事习惯。
至于小部分不满找不到机会伸手的、和内外勾结已经伸手的,早就离职或者进去了。
从cEo到清洁工,每个人的工资收入都是公开的。
虽然作为私营企业不能核查员工的其他收入,但至少收入公开,会让很多人想伸手的时候想想值不值得。
至于为什么其他企业连同国企在内对于薪资保密还禁止员工相互询问?
说什么打击低收入岗位的积极性之类的都是用来扯淡的借口。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有能力的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取更多的金钱才是正确的价值导向。
另一边,对于新生的掸邦来说,身为法学专家的前高丽总统卢铉在立法的时候,第三部就是制定掸邦的《反贪污法令》,其中就借用了世界上13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推行的公务人员财产申报制度。
公务人员本人以及配偶子女的收入公开透明,再加上成熟的监管体制,这才是从根源上解决腐败问题的重中之重。
然而,夏国做不到。
因为既得利益者身居高位,掌握着制订政策和法令的权力。
即使有70%的公职人员认为财产应该公示,但很可惜,有些人不敢。
陈一平冷眼旁观着历史的惯性和人性的贪婪,带着数千年的经验和眼光,看着那些人拙劣的表演。
这个世界病了,而且会越来越严重。
而他在这个位面努力了这么多年,还连进手术室的资格都还没有。
他给文总和武总分别写了一封长信,把自己所有的关于这个国家的构想和期待落在纸上。
至于有用没用,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实在看不下去的时候,他可以选择移民。
从头开始建立一个他自己能做主的新秩序。
他对苏国昌提了一个笼统的第一个五年计划,一是要完成掸邦境内主要城镇实现通水通电通路,改善百姓的生存条件。
二是要充分发动当地百姓把土地革命进行到底,对于那些曾经帮助过毒枭的,欺压百姓的恶霸和首领进行公开批斗和审判。
三是要建立起掸邦自己的现代化农业体系和轻工业体系。
至于毒枭的人权和隐私权?
每个历史时期要发展的重点不一样,相关的制度也就不可能一样。
在一个打了几百年仗的地方,想用道德去审判一个人?那要枪来做什么?
对于麒麟军,王磊代表的是他的意志,而罗去疾代表的是夏国的意志,这两者并不冲突。
如果有冲突,那就换个人当政委。
不到一年时间从三井不动产那里坑了260多亿美金,陈一平心想难怪那么多人要去搞传销和电信诈骗。
三井那边想要什么他很清楚,除了南沙的土地还有创芯高科的技术和深水港。
本来他们可以不用上当的,只是摆在眼前的诱饵太香太甜了,也因为他们太贪心了。
真能买到手了就拆开卖,光是创芯高科领先世界的芯片技术就能回本,还白捡那么多土地和一个深水港。
殊不知你贪别人的利息,别人想要的是你的本金。
陈一平一直都关注着那家拿到金融牌照的外国公司,为此还直接否决掉他们要和创世纪合作的提案。
再聪明的人对资本的陷阱也不可能全都看破,他太清楚超前消费这种东西再过个十几年是怎样的祸害一整个国家的年轻人的。
他本以为某些武器做出来解除掉外部的威胁后能让这个国家安心的发展,却低估了人性的急功近利和不择手段。
“太师父,我看不到希望。要是这样下去,我们又要重复历代王朝的历史。”
“创业难,守业更难。你还年轻,属于你的时代还没到来,要有耐心。”
“可有些事明明一眼就能看到结果是错的,为什么他们还要那么做?”
“呵呵,你能看得到的,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到。很多我们认为是常识的事情,人们却如看天书,这也是投射偏差的一种。”
“是我有点悲观了。”
“无妨,左右这两年没什么大事,你可以自己去治理一个地方试试,做到心中有数。不光要知道事情会怎么发生,还要知道要怎么收拾。”
“太师父,我…”
“籍贯有时候很重要,因为它决定了你从哪儿来,然而它决定不了你要往哪儿去。更重要的是你心里向往的是哪里,你要去的是哪里,你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对人类有意义。”
“我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心事太重一路上又怎么能轻松呢?傻孩子,你才22岁,做得就比绝大多数人一辈子要好了。放松些,马上要结婚的人了,总是愁眉苦脸的我怎么好去给你当证婚人?”
“嗯,啊?您要给我证婚!?”
“我不够资格?”
“够,太够了。”
“你去忙你的,证婚人的事我给你张罗。”
“您还要帮我找别的证婚人?”
“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呵呵。”
扮猪吃虎的陈一平没想到,太师父后来会给他整出一个证婚团。
都是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