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把苏小暖叫醒。
“这几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能说。”
“那他怎么受的伤总能说吧?”
“也不能说。”
“他昏迷多久了?”
“快半个月了。”
“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
“怎么样他才会醒?”
“孙神医说等他想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什么意思?他现在不想醒?”
“应该吧。”
“你回学校去上课,我来照顾他。”
“你不行。”
“为什么?”
“你是老百姓。”
“你不是?”
“我和他都不是。”
罗婧向她出示证件请她离开小院,张玲心里充满疑惑和无奈。
回到办公室,她搜索了什么是中央特勤局,陷入沉默。
子夜,正当苏小暖准备去洗个澡再回来继续守着时,陈一平睁开了眼睛。
“苏小暖,生日快乐。”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回过神一把抓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太阳,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我就是觉得有必要在你生日之前赶回来。所以,我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老头子睡了吗?”
“不知道,应该睡了吧,这么晚了。”
“那就明天再说吧,我肚子饿了。”
“我去给你做吃的。”
“你就很好吃。”
“咦惹,你这个样子能行?”
“我说的是恐怖片。”
“陈一平你大爷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下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受了那么重的伤,刚醒过来他就能下床了。
“怎么感觉有点冷。”
“别开门!门外有人…人…”
待苏小暖反应过来阻止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陈一平开门,罗婧转身看过来。
她的视线下意识的往某个地方看了看,又迅速回过头。
还好大半身体都被纱布缠上了。
陈一平低头看了看,转身回床上。
“怪不得,我说怎么有点冷,原来没穿衣服。”
“好好躺着,我去给你弄吃的。”
后半夜,陈一平让苏小暖研墨,写下一篇篇药方。
天亮后孙为民来了,他让苏小暖守着不要让人靠近屋子。
“你也不要听。”
“哦。”
苏小暖噘着嘴出去把门带上,和罗婧站到院门口。
陈一平把写了半夜的药方交给孙为民。
孙为民疑惑的接过,看了几眼,眼神闪烁。
“外经,可以落在纸上教人的。”
“青囊呢?”
“没找到。”
“你又去了多远?”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只能说见过了素女。”
“长得如何?”
“老不正经。”陈一平忽然问道,“你就不想要素经?”
孙为民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就找到了。”
“在哪儿?”
孙为民笑了笑:“贞观六年,我把它改了一下让扶桑人学了去。”
“难怪他们的人口那么多。”
“你还找到了什么?”
“原本我想继续找下去。但被一件事给耽搁了。”
“什么事?”
“我遇到一个旅行者,把他的记忆抹掉了。”
孙为民一怔,“你能?”
“是的,我发现我能。”
“你遇到了几个?”
“就他一个。”
“没找到那个阴?”
“找到了。”
“他在哪儿?”
陈一平岔开话题,“似乎真的有宿命的存在。”
“宿命么?”老道士也不跟他纠结,“我算不到几个人,一个你,一个在门外。”
“不是她,你别瞎猜了。几十亿人,你总不能一个一个算过去。”
“你来了之后的这几年,天象都乱了。比如某人本来还能多几个月可活的。”
“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我本以为发现了真相,但原来只不过是看到了矿山中的一块石头。”
陈一平伸手往老头子的眉心上点去:“轩辕让我给你的,他说只有你能用这些规则。”
“关于你,他只说了一句话:只要世间还存在生灵,你就能不灭不死。”
孙为民闭着眼睛翻检了许久,才说道:“我是医者,这些东西不能用。”
陈一平摇头苦笑,“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我想用,用不了。你能用,而你不用。”
又过了许久,孙为民说:“我这两年一直在琢磨,这片天地有些奇怪。”
“怎么说?”
“我是过去,你是未来,为什么能在这里碰头?按照你的说法,就只有这片天地才如此而已。”
陈一平黯然:“这是第四十九个,也是最后一个。”
孙为民是道士,也是妙手回春的医学大家,闻言竟然全身颤抖。
陈一平无动于衷,随手在眼前轻轻一划。
孙为民惊得身子向后靠撞到了椅背上。
空间,似乎被他的手指切开了一条缝。
他似乎是在和孙为民说,又似乎在喃喃自语:“还有六十九年,在那之前必须要找到那个一。”
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一线生机。
孙为民出门后,陈一平又一个个的把屋子里藏着的窃听器装了回去才叫苏小暖进门。
有些超出现实太多的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即使是自己人。
他忽然心中一动,孙为民说他算不到的还有苏小暖,当时只想着把话题从那个阴身上移开,差点忽略了老头子的这句话。
阴的一半在大洋彼岸,那么,苏小暖?
他正沉思着,却听苏小暖问到:“你要不要见见老班?昨天她找到这儿来看到你了。”
“好。”他想了下,问:“我要装成奄奄一息吗?”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吓唬老百姓是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