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国庆假期时光,安风果然对陈一平寸步不离。
一如去年夏天在玫瑰园家里一样。
吃饭睡觉洗澡都在一起。
直到一身破破烂烂的孙为民被林月从秦岭里接了回来。
老头子越来越奇怪,他给陈一平把完脉之后,又给安风把了脉,连林月都没放过。
“风丫头,你们去给老头子弄点吃的来。”
“我去就可以了。”林月起身说道。
“你们一起去。”孙为民面露不悦的说道。
安风笑了笑,老头子这是有悄悄话要跟陈一平说。
她俩出门后,孙为民一巴掌就拍在陈一平脑门上。
“小兔崽子,你的经脉已经堵了一半了,不要命了?”
陈一平只是淡淡的笑,没答话。
“跟老头子玩视死如归这一套?”孙为民一下子就火大了,压低了声音怒吼道:
“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已经差不多断子绝孙了?”
“那不挺好的?省了套钱了。”陈一平开口笑道。
孙为民跳起来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我不管你从哪里来,必须好好善待自己!”
陈一平的眼神忽然一凛,望向老头子。
老少两个人互相对视了足足三分钟,终究是陈一平先转开了视线。
“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
“什么时候?”
“刚刚确定。”
“你诈我。”
“是。”
“你有什么想问的?”
“你是谁,从哪来,要去哪儿。”
“我是我,从未来来,在这里不走了。”
“陈一平?”
“嗯。”
老头子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
“我早就怀疑了,既然我能来,别人也可以来。”
陈一平凝神思索。
“显庆三年。”老头子闷闷的说了一个时间,转头就出门了。
陈一平脑子里的数据飞速运转。
“卧槽!”
他再也不淡定了。
“特么的,这糟老头子隐藏得好深!”
饭桌上,一老一少反常的表现让安风和林月起了疑。
陈一平就连扒饭的时候都盯着孙为民。
孙为民也不甘示弱的一边夹菜一边瞪着他。
安风给老头子夹了个鸡屁股,又给老公夹了个鸡腿,什么都没问,也什么都没说。
陈一平的健康之所以出问题,在于他强行打断了这个世界原本的进程。
来历神秘的孙老头,更让他开始对现在这个世界产生了某种警惕。
正如孙为民所说:“我能来,别人也能来。”
对于本身就是一部史书的陈一平来说,他对孙为民的那个时代并没有多少憧憬。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说的就是历史。
加上他本来就对孙为民的来历有所怀疑。
在和孙为民交谈过后,只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有个优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复盘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十八岁的少将,这是为了方便他开展一些工作,同时,也是套在他头上的一道紧箍咒。
11月7日,京城下了第一场雪。
陈一平与世隔绝已经一个月了。
他一边答应着安风休养身体,一边在学校奔波于各个学院之间听课。
那天安风说的话对他的触动很大。
她说,以后等我走了你才能走,不然剩下我一个人,我受不了。
孙为民在京城给他调理了半个月,有一天老头子突然问他要钱要人。
“夏国医学在我那时代就领先全世界,现在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在眼前没落了。”
于是,陈一平打电话给了郭东来和庄平,这两位老先生,一直以来对传统医学的未来忧心忡忡。
南沙和深圳之间,可以有一座大学城。
司徒给陈一平发来了一个数据。
因为他的提议,海军一边改造那艘买回来的大玩具,一边按照图纸开始建造新的大玩具。
两艘大玩具的同时建造,考验的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技术水平和造船工艺,更是综合国力。
按照当前的物价和后世做对比,陈一平给司徒的预算是50亿美元,从庄平基金会先挪用。
而仅仅过了两个月,司徒那边就已经花掉了五分之一。
几乎集结了半个夏国顶尖的船舶工匠,昼夜不息的加班加点,那是每一秒都在花钱。
南沙的新城开发,京城的浪潮科技和叮咚网购,三个高科技产业园,再加上中山的电子产业链计划等等等等,都是一头头吞金兽。
现在只靠着房地产和娱乐公司的盈利去给这些产业输血,让大管家蔡信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
不得已,陈一平又从郭霆那里借来了30亿流动资金。
说实话,郭家的长辈可真的是把他当成自己家孩子了。
至于陈一平为什么不从海外把他的资金抽调回来?因为现阶段把钱放在海外的股市能利益最大化。
每天下课回家,在吃饭的时候看七点新闻已经成了陈一平的习惯。
这天晚上,新闻里开始报道对9月事件中一批贪腐官员的审判结果。
这是第一批被审判的官员,最高的不过是副厅级。
他们的事儿不大,事实也清楚简单,于是被当成了反腐风暴的开胃菜。
“我接下来的表演课有点多,”安风边吃边说道,“老公,我们请个阿姨吧。”
“嗯,好。”
“林月今天打电话说纯茹姐最迟下礼拜就能结束调研回来了,到时候是跟咱们一起住还是在海棠院?”
“海棠院吧,那边条件好一些,她们一家什么时候能搬回国内?”
“不清楚,等她回来了我再问问她具体是怎么打算的。”
“你还有钱吗?”陈一平突然问了一个从来没问过她的问题。
安风白了他一眼,“养你一辈子还是没问题的。”
“小暖那边呢?”
“她也不缺。”她又白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了?”
“我想给歌迷补一个演唱会。”
“哈?”她惊讶道:“你终于想起来你还是个歌手了吗?”
“我想在乌鲁木齐开。”
安风闻言一愣,忍不住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下。
这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