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平按着陆伽瑶给的地址来到了她位于新城区的别墅。
她一开门就把他吓了一跳。
一身白色冰丝绸睡裙将将遮住她胸前呼之欲出的两个半圆,却遮不住她胸口凸起的小点,再往下,刚好露出两条光滑细腻的小腿…
咳咳,这不是重点,吓到陈一平的是她黑得像食铁兽一样的黑眼圈。
涌进门的冷风把她冻了个激灵,转身跑回沙发盖上毯子继续坐着发呆。
陈一平站在客厅里打量着这套别墅的装修布局,随口问道:“早餐做好了吗?”
带着起床气的陆伽瑶一点就炸:“特么不是你给我带吗?”
这是一套典型的欧式装修风格的别墅。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摆在旋转楼梯旁白色的三角钢琴,和西餐厅里的那台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小了一个型号。
天井上用透明玻璃遮挡,阳光从天井中射进来,刚好照在弹琴的人身上。
客厅的中间摆着一张定制的牛奶白转角沙发,此时她就抱着双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茶几上亮着屏幕的手机。
他捡起沙发上的被子把她的身子整个裹了起来,然后蹲在茶几旁边上,和她一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
海外的电话。
陈一平伸出一根手指按下了接听,同时按下了免提。
“hallo!”
“终于打通了!”
对面的男人兴奋的欢呼。
“您好您好,我是新加坡mak工作室音乐版务科的课长,我叫吴登高,请问您是陈一平先生吗?”
“吴经理你好,我是陈一平,请问你有什么事?”
“之前我们收到过您寄给我们的歌曲,后来公司进行业务调整,人员一直不稳定,我昨晚才看到了您的来信,现在想跟您谈谈合作的事情。”
陈一平当初为了能搞到第一笔生活费,写了一些歌通过平邮投给数不清的娱乐公司,最后大多都石沉大海。
没想到过了快两个月,沉下去的石头竟然自己浮上来了。
“我写了很多歌,所以不太确定当时给贵公司寄的是哪一首了。”
陈一平拿起手机举在手里,坐到陆伽瑶身旁,她把半边身子靠在他背上,贴着耳朵听电话,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距离有什么问题。
“哈?”
吴登高的旁边显然还有其他人,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一首叫《遇见》的歌曲,陈先生您有印象吗?”
“唔,那首歌啊,抱歉,吴经理,可能我忙中出错,把歌曲给寄错了。那首歌我本来是给另一家公司的一位女歌手写的。”
“哈?”
吴登高旁边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哈哈,陈先生您真会开玩笑,您这首歌不就是指明了写给我们家严姿的吗?”
“咦?我怎么记得严姿不是你们公司的?”
他想把背后拍板的那个人诓出来,如无意外,此刻正在吴登高旁边的那女孩子就是。
果然,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响动,一个声线有点沙哑听起来却很舒服的女声传了过来。
“陈先生您好,我是严姿,很高兴认识您。”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一旁的陆伽瑶身上起了疙瘩,却不由自主的环住他的腰,她就很吃他这一款。
一看就是要搞事情的表情。
“陈先生,我正在制作新专辑,现在还差两首歌就能完成了。”严姿说,“我想把这首歌放到新专辑里当主打歌。所以,就这首歌的版权问题,请您开个价。”
“严小姐,版权的事情稍后再谈,你能给我先唱一段吗?”
严姿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歌曲作者本人想确认她是不是真的适合唱那首歌。
于是她就拿起面前的曲谱哼唱了一段。
“可以了严小姐,”陈一平在她换气的间隙上打断说道,“这首歌的使用权可以卖给你。”
“只是使用权吗?版权不卖吗?”
“严小姐,我不卖版权的。”陈一平解释道:“每一首歌就像一棵种子,我种下去了,就希望它能长成参天大树,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理解了一点点,”严姿毕竟是新加坡人,对于夏国的传统语言艺术是真的不太了解。“你是担心将来因为版权的事情对自己创作的歌曲失去了掌控,我理解的对吗?”
“对的,严小姐真了不起。”陈一平笑到:“每首歌就像我的女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看着她嫁给她喜欢的人,但,如果有一天那个人对她不好,我是有权力把她带回家的。”
“现在我是真的理解你的意思了。”严姿说到:“你开价吧。”
陈一平很干脆:“严小姐是我很喜欢的女歌手,所以五万,五年使用权。”
“五年,五万,”
严姿看向吴登高征求他的意见。
吴登高双手拢着,大拇指飞速的转动,一分钟不到,他点了点头。
“可以,二十五万美金买下你这首歌五年的使用权,你那边有传真机吗?签完合约我就安排人给你转账。”
陆伽瑶听到二十五万美金的时候,眼睛猛的就睁大了,整个人倒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眨眼问他你是这个意思吗?
他摇摇头: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他终于能体会到母星历史上,兔子卖给沙某那款战略玩具的心情了。
据说兔子第一次和沙某打交道,要卖玩具给沙某。
沙某让兔子尽管开价,兔子报价一亿,沙某说一亿美元有点贵,要兔子送给它玩具附带的使用说明书才成交。
天知道当时兔子本来想说的是一亿元!沙某愣是在货币单位上多加了个美字!
于是后来,兔子和沙某就成了好朋友。
别墅二楼的书房里就有一整套的办公设备,陈一平很快就和严姿签好合约。
不到十分钟,陆伽瑶的账户上就多了一笔外汇收入。
她看着短信上的数字,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以为自己是在梦游。
从陈一平进门到转账到账,全程才过了一个小时。
她把手机丢给他,迷迷瞪瞪的回房间继续睡觉。
陈一平和严姿互相加了mSN,诚实的把兔子和沙某的故事说了一遍,吴登高在一旁吓得冷汗直流。
“严小姐不是还差两首歌吗?”陈一平笑道,“我这里还有一首,你看看能不能用。”
他把匆匆写下的简谱和歌词拍照传给了严姿。
严姿过了一会儿才回复,这次学乖了。
“还是五年五万夏币的使用权是吗?”
“一块钱,五年使用权。”陈一平说:“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忙。严小姐帮了我的忙,我也得表示一下我的谢意。”
“太好了,陈先生,谢谢你,这下我新专辑需要的歌就够了,有你这样的朋友感觉真不错。”
五年之后,这两首歌的使用权到期,两个好朋友仍以当年的价格延续了合约,尽管那时两人都已经退出歌坛。
陆伽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她跑到书房没找到陈一平,迷迷糊糊的下楼,才听到从厨房里传来嘚嘚嘚切菜的声音。
陈一平端着刚切好的菜,一回头看到靠在门边的陆伽瑶,差点把装菜的篮子给吓掉了。
陆·贞子·伽瑶。
他擦了擦手,揽着她的肩膀半推半抱的走到一楼的镜子前,把她的脸扭过去看向镜面。
她只看了一眼镜子,啊的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蹭的一声飞回二楼。
等她梳洗打扮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下楼的时候,他正拿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东西。
餐桌上摆着一条清蒸鱼和一碟水煮肉片,都放了辣椒。
“锅里有汤,你去把汤盛出来就可以开饭了。”
“噢。”她走向厨房:“你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看你笔记本里的隐藏相册。”
“卧槽!”
她狂奔回头,张牙舞爪的伸手要合上笔记本。
他早有预料的先一步把笔记本挪了位置,她扑了个空正要再扑,被他一伸手给抓住了手腕。
她转到他身后看向屏幕,发现被骗后揪住他几根头发用力一扯。
陈一平不为所动:“乖,别闹,快去盛汤,好饿了。”
“你刚才在查怎么报税?”陆伽瑶一边吃饭一边问,这辣椒放的刚刚好。
“嗯,我对财务流程和税政还不熟悉,先了解清楚。咱们宁可少赚一点,也不能给将来埋雷。”
她从他筷子下抢了一片肉,“埋雷?”
“就是挖坑的意思。”陈一平说道,“无论是谁,也无论名气有多大,一旦偷税漏税的话,万一哪天暴雷,几十年的努力就会化成泡影。我们不能学坏了。”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想想确实挺蠢。”陆伽瑶说。“二十五万美金就是250多万夏币呀,这么大一笔钱啧啧,等下吃完饭我打电话问一下财务要交多少税。”
“要报的税不止250万,”他说着把她的手机推到她面前,“你先看看”。
她咬着筷子翻着手机短信里的到账信息,眼睛越睁越大,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不真实。
她一个自我放逐的顶级富二代也算得上见过世面了,却没见过来钱这么快的。
只睡了一个上午,她的账户里就多了一长串的数字。
有美元,港币,台币,甚至还有她听都没听过的币种。
汇率太复杂,她算半天没算清楚,生气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继续吃饭。
“加起来917万,”陈一平笑着说道,忽然想起了照片门,“你以后不要把隐藏相册这种东西留在电脑里。”
正在半空中厮杀的筷子一顿,她猛的起身:“你真看了?!”
“嗯,真看了。”他不动声色的点头。“看完就帮你删了。”
“你你你你…”
“删除之前我拷出来了。”他继续说,“一张一张放大了看的,再仔仔细细的挑出来拷贝。”
她颓然坐下,反而无所谓了,抓起筷子继续跟他厮杀。
“别闹,好好吃饭,待会儿还有很多事呢。”
陆伽瑶红着脸冷哼。
“你要找个可靠的人把娱乐公司尽快搭起来,总不能每个电话都要我们自己接,每笔业务我们自己跟进。”
“于莎莎怎么样,就你见过的那个,我闺蜜。”
“我不清楚她的能力,也不了解她的社会关系,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他说,“你要自己把握好度,毕竟不是所有的朋友都能一起做事的。”
“唔。”
她的筷子一直阻挡他夹菜,以此来掩饰心虚和尴尬。
“真幼稚。”
他索性把碟子里的菜扒拉到碗里。
“谁叫你看我艺术照的!”
“你敢拍我为什么不敢看,那不是很亏!”
“那你看完竟然什么表示都没有?”
“你要什么表示?微微一硬表示尊敬那种?”
“夸我肤白貌美身材好啊!”
“你就是因为我没夸你才一直不让我好好吃饭的?”
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露出了一截雪白的小蛮腰。
“我吃饱了!”
陈一平瞟了一眼:“天没天理人没人性,那么懒的人竟然有马甲线。”
“哼哼,”陆伽瑶冷哼着,“今天我一定要把你看回来!!”
于是,苏小暖一进别墅就看到常威在打秦小莲。
“你们这…”
手脚被绑嘴巴被堵上扔在沙发上的只裹着一张毯子的陆伽瑶“呜呜”的向她求救,餐厅里陈一平正在用一种她听都没听过的语言和人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