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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出了大帐,径直来了一个校场。

这个校场约有三个足球场的大小,土地上的杂草被清除干净,一些树木也被砍伐,看去土地还被平整过。

可不要小看清除三个足球场大小的难度,哪怕是在有各种机械的现代,起码需要忙碌上一个天的时间。而这还是东方大国独有的效率,换作其余国家搞个十天半个月都算正常。

“郑人花了多久才平整出这个校场?”楼令猜测着,认为即便动用上千的人手,耗时起码需要两个月。

那是因为当前的工具种类有限。

锯子要等公输班来发明。

在公输班发明锯子之前,人们砍伐树木一般是用斧头去砍。

而青铜器制作的斧头来砍树,讲实话效率不会比铁器、钢材制作的斧头更好用,别说在握柄设计上的差距了。

郑国没有可能准备两千把斧头,能够有个上百把斧头都算多,使用过程中还会出现损坏。

除草的话?当代已经有相关的农具,只不过一般是全木材的那种款式,效率方面能够想象。

楼令到了现场开始左顾右盼,看到了校场上面的一些箭靶,还有许多准备好的草人。

箭靶当然是用来射箭。

草人的话?应该是战车组展现近战能力的时候,拿来当被戈攻击的消耗品。

在他们到来之前,校场上已经有人在活动。

由于都是贵族的关系,再来则是因为当前列国并不讲究全员穿统一的制服,很难看出在校场上活动的人都是什么归属。

不过,其实并不用进行猜测,校场在郑军营盘之内,那些正在提前熟悉场地的人,他们要么是郑人,不然就是跟郑国关系密切的他国贵族了。

现场当然会有其它布置。

没有其它布置的话,诸侯难道站在车上看比试吗?

所以,郑国方面建了一座高台,上面已经摆好了座位。

这一次,郑国没有再闹什么幺蛾子,他们将晋君獳的座位安排在正中间,左右两侧一边是郑君郑君沸,另一边是齐君无野。

在郑君沸的这一边,分别是来自卫国、曹国、杞国的国君。

而在齐君无野的那一边,分别是来自宋国和鲁国的国君。

结果那么一看,其实算是晋君獳与齐君无野、郑君沸共同占了“c”位。

鲁国众臣对这样的座位安排并不满意,由于不满意也就当场开喷。

等晋君獳发现台下有鲁人在大声喧哗,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等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转头皱眉看着郑君沸,说道:“你们的安排很不恰当。”

郑君沸有在听,只是没有给予任何的反应。

刚才,子孔对郑君沸说了不少事情,其中包括这一次为什么会闹那些幺蛾子。

郑君沸更加确认自己活不久,脑子里全是“寡人要死了”在循环播放,看去不止是失魂落魄,跟行尸走肉几乎没有区别。

“郑侯!?”晋君獳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

很多诸侯已经发现有鲁人在吵闹。

怎么说呢?众诸侯之中最为尴尬的就是鲁君黑肱,他其实非常不满意自己的座位被安排在边缘位置。

可是……,有鲁人在下面闹起来,搞得一旦鲁君黑肱忍耐会失去国格,偏偏又知道发作会同时恶了晋国和郑国,届时齐君无野少不得抓住机会再给予难堪。

站出来闹的人是季孙氏的家臣阳守约,看上去就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一张嘴“吧啦吧啦”个没完,不是引经就是据典,瞅着就是老儒家了。

鲁国的儒家门徒非常多,他们可不是只有一张嘴,讲实话也很能打,就是一众儒家门徒凑到一块总会自己打出个狗脑子来,还是那种顾不上外敌,儒家内部既分高下也分生死的情况。

只有一个儒家门徒的时候,发起飙来威力十足,说得去劝的郑国众人脸红耳赤。

那些郑人的面红耳赤,羞愧和恼怒大概是参半?

最后,子孔前去收拾,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可算让阳守约消停了。

“君上!”子孔来到台上,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先对自家的国君致意,再对其余列国之君行礼,洪亮声说道:“开始比试?”

那就是不换座位了。

鲁君黑肱立刻站起来,没有忘记向在场一国之君行礼,看到郑君沸压根没搭理自己,冷哼一声,再做出甩袖的动作,头也不回就离开。

全程目睹的杞君姑容抿了抿嘴,下意识将自己的身躯缩起来,猛然间又意识到场合不对,赶紧调整坐姿。

杞国不强大,尤其不想有太多存在感,能够不来参加会盟的话,讲实话就是一点都不想来。

坐在边沿位置?只要不是坐在鲁君黑肱或齐君无野边上,讲实话就是杞君姑容都能够接受。

诸如曹国、卫国、宋国的君臣,他们仅仅是在看笑话,无论好的或坏的干涉都不会做。

同样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晋君獳一样没有半点干涉的意思,看到楼令正在试射,射出去的箭矢飞了约百米准确命中箭靶,还大声进行叫好。

那一声“好!!!”被喊出来,当时吓了几个人一个激灵。

子孔赶紧借着机会,再次问道:“可以开始比试了吗?”

活动没有正式开始就发生了鲁君黑肱离开的事情,丢脸的可不止是鲁国一方,作为东道主的郑国丢的脸其实更大。

齐君无野实在忍不住,发出一阵“哈哈哈”的大笑声。

这一次会盟,齐国君臣打从心里根本不想参加,奈何就是去年被晋国打得有些惨,几乎跟签订了“城下之盟”差不多,担忧不来会让晋国找到借口,干涉齐国与鲁国正在爆发的战争。

“没白来,真的没有白来。看了鲁国的笑话,一场乱糟糟的会盟也让晋国面上无光。”齐君无野一点都不在乎大家都在看自己,仍旧是一脸的笑眯眯。

“齐侯。”晋君獳脸色不善地看着齐君无野,问道:“你在笑什么?”

齐君无野总不能说看晋国、鲁国与郑国的笑话,更不会说自己的妻子生了儿子,仅仅是行了一礼,再变成一脸的正经模样。

“不成体统!”晋君獳声音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随后看向子孔,吩咐道:“开始吧。”

子孔见晋君獳没有追究,心里大为松了一口气,不顾自家国君像个行尸走肉,快步走下台阶去安排流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