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得了……”
递一份奏折倒也是个办法,可又该以何种理由来开脱罪责呢?屠雄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脱罪的理由来,刚想开言请教无名一番,却见无名倚在供台上打起了呼噜。
周堂戳了戳屠雄,搓捏了一下手指,意在要屠雄拿钱说话,屠雄却摇了摇头,与窦苗了解清楚无名的去向后带着周堂连夜赶往了飘雪城。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东方应时亮起的红霞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恒沙河沿岸薄雾袅袅而升,似要给红石岩峡谷添上一抹神秘。
冉悠唤醒马卫,令其在谷口的悬崖处燃起了大火,枯枝朽木噼里啪啦的作响声吵醒了熟睡中的苗林,这位浮屠悍将还以为是阜宁铁骑攻入了虎牢峡,蹑履持刀冲出营帐竟发现邺城守军聚在谷口处纵火焚石。
“苗将军,早……”
苗林忙穿好鞋,整装儿拜:“冉将军,你……你这是要……”
“修路……”
苗林听得一头雾水,用火修路,这尼玛谁能相信呢?可冉悠气定神闲,不像是在说假话,苗林疑惑之余竟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愣头青莫不是要放火引来阜宁铁骑吧?
仔细一想,又觉着哪里不对,若要纵火诱敌,夜间不是更明显吗?何必要等到天亮呢?再说晨雾会掩去烟雾,别说三十里外的平宁城了,就是百米外也无法察觉此处燃起了大火呀?
苗林想了两个时辰也没弄明白冉悠究竟要做什么,却见补觉的冉悠走出营帐,蹲下身摸了摸地面,淡淡吐出了两个字:“放水……”
冉悠一声令下,万余人费力吧唧取入峡谷的河水被马卫带人引到了大火中。
“咔……咔咔咔……”
随着石头崩裂声不断传入耳中,苗林这才知道,冉悠还真是在修路,坚硬的红石岩在热胀冷缩下寸寸崩塌,谷口处的悬崖迅速崩裂坍塌,居然形成了一道乱石斜坡,只要稍加修缮便可通行车马。
“服了,我真服了……”曹猛满脸崇拜的望着冉悠,唏嘘咋舌道:“原来用水真可以修路,我真是长见识了……”
马卫惊讶之余,不忘给曹猛补上一刀:“脑子是个好东西……”
“嘿嘿……”卢晟瞥了眼身侧徐炀,若有深意道:“老马失‘前途’呀,兄弟,学着点,跟着冉将军迟早能做先锋主将……”
闻言,徐炀呵呵一笑,边挽起袖子,边道:“那还说什么呢?赶快跟着老马去‘修路’呗……”
景奎为冉悠挑选了两万精兵,四位千总,除了马卫年龄稍大一些,其余三人都是年轻小将,心眼一个比一个活分,一看苗林都被惊的目瞪口呆,三位千总一个比一个蹦的欢实,半日的时间便修出了一条行军路来。
冉悠这货也没闲着,一边吩咐炊事营官埋锅造饭,一边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勾勒地图,似乎是羊皮纸有点太小,无法施展才华,冉悠急匆匆走入营帐取来一个沾满血渍的背囊。
苗林凑上前竟发现背囊中裹着三只野兔,冉悠三两下便给三只野兔做了剥皮手术,麻利的将兔肉切成小块后喊来营官,令其炖一锅野味款待苗林。
将兔皮晾在石壁间后冉悠便回了大帐,一直睡到黄昏时分才被营官叫醒,忙差亲兵将四位千总请到大帐中陪苗林饮酒吃肉,马卫似乎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主动端起大碗给苗林敬酒。
“苗将军,末将是冉将军帐下先锋官马卫,请多多关照……”
“失敬!”
曹猛、卢晟和徐炀三人瞥了眼冉悠,见冉悠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这仨货顿时心领神会,纷纷举杯给苗林敬酒,尤其是徐炀,赞扬的话说了一箩筐,苗林身为虎牢关偏将也不好驳了友军的脸面,何况冉悠就在身侧,多少要给些面子。
四人轮番上阵,没等冉悠举杯敬酒,苗林已然昏昏欲睡,酒到三巡更易劝,一碗刚下肚,一碗又递到了嘴边,一个时辰后四位千总便将苗林抬到了行军床上。
解决了后顾之忧,冉悠令亲兵撤去酒水,烧水煮茶为四位千总醒酒,随即拿出了一张羊皮纸摊在桌面上道:“几位英雄,来,都看看,我们该如何攻城呢?”
四位千总定睛一观,顿时愣在了案前,这就是一张峡谷与平宁城之间的草图,并无平宁城防地形,何谈‘攻城’二字?
见四人静坐不语,冉悠从怀中取出三张兔皮拍在桌案上,笑眯眯道:“我说哥几个,兔肉味道还行吧?”
曹猛倒也实诚,憨厚一笑,咧嘴道:“还行,就是有点少……”
“呵呵……我可是一口也没吃呀……”冉悠犀利的眸光一一扫过四人,最后落在了徐炀身上:“这肉你们也吃了,总得办点实事吧?”
徐炀抹了把嘴角的油渍,笑道:“将军,有事您就直说,哥几个尽力给您办好了就是!”
“听闻徐将军身法了得,不知有没有兴趣带卢将军与曹将军进平宁城画几张城防图回来呢?”
闻言,徐炀、曹猛和卢晟三人忙起身拱手而拜:“听凭冉将军调遣!”
“好……”冉悠缓缓起身,将三张兔皮分发于三位千总,沉声道:“你三人各带百人,天黑前摸进平宁城,以最快的速度摸清永安城防,以及城内大致布局,务必在二更前赶到永安城下集结,二更时分准时打开南门迎我入城。”
“诺!”
“马将军……”
“末将在!”
“孤军深入,此处就是这两万人的生命线,哥几个中数你年龄最大,所以只好把驻守谷口的差事交给你了,给你留八千精兵,一来是要你接应入城作战的甲士们顺利出城,二来……”
说至此处,冉悠扭头瞥了眼行军床上的苗林,笑道:“二来就是要你照顾好苗将军,他人不错,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诺!”
徐炀、曹猛和卢晟率三百斥候摸黑攀上了永安城墙,迅速分成三路隐入了永安城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