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睡了一天了还是没有力气。”安梅说着就有些难过,身体虚弱的时候总是有很多害怕涌入心头。
“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呢,你这可是大伤元气,咱们又不着急,慢慢养着。饿不饿,想吃什么?”
“没有力气,什么都不想吃。”
杨风心里咯噔一下,食欲不振。
“你还别说,今天的饭真不需要你用力气。”
她打开安梅妈妈带过来的鱼汤,夹起小块的鱼肉抿进安梅嘴里。
“是不是入口即化?都不需要力气?”
安梅还是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杨风也不勉强她,饭盒放炉子上继续温着。
她坐回来把书收起来,另外找出来一个本子。
“来,说说吧,你平常都跟谁玩儿呀,把海市的有钱人有钱群体都给我介绍介绍呗,你就看着我怎么赚钱吧?”
安梅被她逗笑了,这跟明说自己要宰冤大头有什么区别。
她提起兴致来跟杨风聊着,聊各个单位,聊学校教育之类的。
这些关系她都还算清楚,杨风也没有画个框,两人就发散着闲谈。
连谁脾气好脾气坏,谁不喜欢工作,谁一贯爱说场面话都说得头头是道。
关于生完孩子引发的一系列家务和注意事项都被隔绝在外。
杨风不想拉安梅进入这个“母亲旋涡”。
以前在云南认识的赵甜甜,后来还是又生了孩子,刚认识时多有朝气一个人,如今信里多是抱怨和自弃。
杨风细心又爱干净,知道她哪里不舒服,温水擦脸擦脖子就没少过,还换衣服换床单,也不嫌麻烦。
安梅妈妈是那种她自己可以干活,但受不了被人伺候的人。
杨风和萧书景两个跑前跑后,对安梅有求必应,她看着就会不好意思。
有心想说两句安梅都这么大了,养孩子都要遭罪,总得自己经历的,也没说出来,全被杨风挡回去了。
安梅今天情绪就好很多了,她也意识到现在还不能看孩子,情况应该是不怎么好。
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
身边的人都在照顾她的脾气,她也不能让她们失望。
一直都有人陪着,也不用喂奶,不用半夜被吵醒,不用唠叨许多事情,安梅肉眼可见得好了起来。
就是一直没见到孩子,不过几人天天跟她同步消息,孩子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生病的征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住了七天,大人能出院了孩子还不能,杨风和萧书景一商量就决定让大人也继续住着,一块出院。
这一住又是一个礼拜。
安梅恢复得还算不错,和刚生完那会的气若游丝判若两人。
两个礼拜下来,萧书景瘦的颧骨都突出来了,安梅有一天猛地看他一眼,都感觉他老了十岁。
医院虽然封闭但消息却不完全封闭,杨风每天都会看几份报纸。
每一份都会针对大桥事件有最新的报道。
从一开始的无法挽回不可估量的损失到工人牺牲再到现在的辟谣,抢修,其中的局势变幻诡谲。
杨风还在边角处找到一条看似与头条毫不相干的消息。
位于黑河附近的一家纺织厂由于废水排放不当,造成了恶劣的环境污染,导致下游村民在去年颗粒无收。该纺织厂屡教不改,排放措施仍未改进,政府勒令该厂停工整改。
这是萧书景的反击。
光明正大,没有漏洞。
报纸上还说,大桥的事情只是偶然事件,市内还有两条高速在建,预计启动两座大厦,十余个工厂住宅新村的建设。
除此之外,杨风在换班回去休息的时候,在路上看见过不止一次巡逻。
说是港口出现枪支,全市戒严,海关全面严查,每一样货物都必须开箱检查。
这三板斧下来,不说傅家如何反应,人民是彻底站在萧副市长这一头了。
不同的报纸措辞立场都不尽相同,尽管如此也不影响萧书景扳回一城。
与杨风息息相关的政策是那一条大厦相关的政策。
大厦只是最吸引眼球的噱头,重点是商业街的规划,那一条路上的住户房屋全都协商完毕,成功开始动工。
一条商业街能辐射的范围在方圆1.5公里,杨风瞄准的就是附近的房子地皮。
上一年来了,卖房的人还少。
今年往外跑的人越来越多,成功几率也大大增加。
这导致还有更多的人按捺不住了,想出国。
有人要追求梦想中的罗马,而杨风想吃他们的房子红利。
大家各取所需,都有光明的未来。
她斗志昂扬,坐月子的安梅也被她感染了。
人就怕没事儿干,一有事儿干就少胡思乱想。
回了家以后,安梅总算能天天看着孩子孩子了,医院养了十五天还不比人家刚出生的,不过好歹是活下来了。
三个女人照顾两个孩子,时间绰绰有余。
安梅都不怎么需要自己动手,家里的洗衣机已经彻底沦为小孩专用了。
杨风和安梅妈妈两个交替着做饭买菜打扫卫生也不怎么累。
主要还是安梅妈妈动手,她干什么都积极主动生怕杨风多干一点儿累着。
杨风多的时间就和安梅聊天,商量。
她去看做发圈的女工核对账目,回来也跟安梅讨论应该如何改进工作步骤。
出去看场地,搞装修,请工人,回来也跟安梅一起计算成本。
人一工作就有目标,有劲头,再加上身体逐渐好转,安梅的情绪比在医院时能稳定许多,不会再突然掉眼泪了。
杨风已经打定主意和萧书景合作了,也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对他能提供的便利避而不见。
萧书景那边给她提供了一个名单,被还回去的房子店铺名单。
杨风每天出去半天,陆陆续续用了一个礼拜买了十家门面,还有其他的若干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