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有什么计划吗?我们十月份要去辽北一趟,你去不去?”
“去!”韩闻墨凑过来。
想拿一块瓜,被杨风拍掉:“洗手。”
他乖乖去洗手,洗完手反应过来:“妈,你不是说我没长高之前不带我出去吗?我现在还没长高呢。”
“就问你去不去?不去我拜托秦老师,让你在他们家住一段时间。”
“去。”
韩闻墨知道她不是骗自己,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很难快速接受。
“妈,你真的会带我去吗?”
一晚上韩闻墨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喋喋不休。
“那我是请一周假呢,还是请两周假呀?”
“如果请一周假的话,那学校会多上一章,如果请两周假的话就会多上两章,不过没关系,这些我都看过了。”
杨风刚开始还能耐心听他调整自己的计划,过了一会儿就不行了。
人家也不是问她意见,就在旁边叨叨,很显然是想看她是不是真的要带他出去。
“我都答应你去了,还这么多问题,烦人,有精力的话就去收拾行李,要带毛衣和外套的。”
“好的,我现在立马就走,不烦您。”
韩闻墨像个听话的小士兵一样,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他已经有过一次收拾行李的经验了,这次心情的雀跃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距离他小时候坐火车已经过去了许久,所有的阻难都不害怕,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拦都拦不住。
杨风也没有过多地干预他。
韩闻墨也是有自己的规划的,他现在做计划越来越细致了。
像出门这种大事儿还是要他主动去调整计划才行,直接强势地通知对他不太好。
但是留一个时间做缓冲让他慢慢调整也能丰富他的经验。
九月底发了工资,将接下来半个月的事情交给黄霄和焦小花处理,包括考勤,上货,管理请假之类的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上次招了许多人,杨风这个小厂在某个范围内名声打出去了。
跑上门来问的不少,再加上门口一直贴着画报,新址附近也有来问的人。
这一回比第一回要求就严格多了,不会用缝纫机的是没有上机的机会的。
为此厂里介绍的那几个人还挨了不少骂。
杨风就是故意这么规定的,七天的培训就算不赚钱不管饭,就算是目光短浅的人过一段时间也能品的出来这其中的好处。
厂里的工人厉害,七天时间基本上都能教会没摸过缝纫机的人踩缝纫机。
培训结束的标志是独立完成一件罩衫,这对一个家庭妇女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技能啊。
于是这段时间找上门来的面试者中就多了不少想要占这一礼拜便宜的。
规定里说得清清楚楚,没有基础地从尾部做起,做工满三个月以后可以跟着上一期缝纫班。
将近三个半月的时间成本,生生地拦住了这些人。
说是要求增多了,其实杨风自己认为更宽松了。
新增了一个打毛衣的职位,会打毛衣的直接被招进来。
要参加七天培训,但不用再次经历筛选。
那些妇女之中不是没有会打毛衣的,可她们为了学习缝纫机放弃了这条路。
即使她们脏话连篇,即使她们撒泼打滚,杨风也不为所动。
闹了这么几回,新人且不说,连老人都心有戚戚。
彻底意识到了这是在个体企业,不是国营企业的铁饭碗,老板有着绝对权利。
杨风人好,厂里待遇也好,推荐人进来还有奖励,经常发福利,时常会让人忘了这是在打工。
殊不知杨风也是在一步步学习管理,受教育程度低的团队和她之前带的高素质团队截然不同。
待遇好,管理上就得时不时得震慑一下,不然很快就养出蛀虫来了。
花钱给自己遭罪呢。
韩境元还是赶在十月前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和娘俩一起坐上了去辽北的火车。
他不是一个人,还跟着其他研究员和小陈,一行人占了三个车厢,杨风和韩闻墨也蹭上了高级卧铺。
韩闻墨趴在桌子上眺望外面的景色:“这火车也没多吓人啊,我以前怎么就害怕成那样?”
杨风失笑:“你就记得害怕了,忘记原因啦?还记得味道吗?酸臭的脚气,发酵的汗气?”
“妈,你别说了……”韩闻墨小脸一皱。
韩境元也是面容不好看起来。
他没有坐过待遇那么差的车厢,却对母子二人的遭遇感同身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