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移气养移体，不简单呐。”老厨师文绉绉地拽了两句古文。
服务员听不懂：“说什么呢？”
“没啥！好好干活，你现在日子美的不行，看人家干啥！”做老叔的看孩子心性不稳也要教她做人的道理。
老厨师在这等地界上工作，有什么世面没见过。
侄女喜欢人家，还能跟人家搭上话，这就是好事儿。
人生在世，一辈子保不准儿就会发生什么事儿，遇见这种人呐，就是见到贵人了，万一你跌了，人家能拉你一把，日子就还能过得下去。
房子很快就租出去了。
这附近好多学校，往南还有政法，理工，不乏像黄霄这种家庭的，但比黄霄年龄大成家了的本地人。
钱其实不缺，就是没地方，就连黄霄也租了一间，他们宿舍一起租的，八个人一个月摊下来一人就一块钱出头，还不用自己洗衣服。
一群家就在京市的大小伙子，也不在乎一块钱的事儿，反而是腾出来的学习时间更重要。
杨风教了焦小花三天，三十间房子就都租出去了，大部分都是学生，还有几间是回乡的知青，没有工作，家里又住不下去，只能出来住。
连带押金，六个月的租金，加上水电预交，锅碗瓢盆炭菜什么的，一笔钱加起来足足六十块钱，普通人的两个月工资呢。
租房子前还要听管家讲半个小时规定。
这样筛出来的人至少经济情况能好一点儿，性格也能好一点。
有意思的还有几个杨风的学弟合租了一间，就是听说他们这儿不允许吵架，不允许喧哗，因为他们要学习。
租房子的时候杨风没有出面，租房子虽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但她无意让别人知道。
所有的事情都让章以德处理，她就是最后核账拿钱。
带走了一千五，剩下的钱留着让章以德缴费。
杨风找到付纪宇问他西单开店的事儿。
付纪宇不理解：“你不是自己在盖楼吗？怎么还要那儿的店？”
杨风给他解释：“楼一时半会儿盖不好，但是牌子得先做起来，到时候事半功倍啊。”
“现在那边都是国营的厂子，还有好多挤不进去呢，一个小地方都要争破脑袋进去，你这个个人的……”
“我手续都办好了，商标，公司，营业执照，什么都有。”
付纪宇又被她的速度惊到：“你什么时候去的？”
“去年就去了，说起来我还是头一个注册商标的。”
付纪宇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快的速度了，他感觉上次遇到杨风也没过去多久。
怎么人家说的盘活是真的在盘活，这么早就开始了。
“营业执照不太好弄吧，你怎么弄的？”
杨风笑道：“好歹我也是在北大读书的呀，当年我们班也有毕业的，我去办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同学。”
付纪宇笑道：“那这次怎么不直接去了，管那边的也有你们学校毕业的啊。”
“那这不一样，营业执照我知道怎么办，西单这边儿什么都不清楚，能不能办我都不知道，一头扎过去办公室门儿都摸不着。”
“打算什么时候开？”付纪宇已经想好找谁了，还是要问她一句。
“四五月份吧，夏天之前。”杨风笑着说。
付纪宇瞪她：“四五月份就开张？那时间可不远了，你能保证这么快就办了手续？”
杨风根本不慌：“西单的地方谈不谈的下来不重要，重要的华裳四五月份就要开了。”
其实她来找付纪宇帮忙也是为了让两人更熟悉，更了解对方的实力。
尤其是让付纪宇看到她的能量。
虽然付纪宇表现出来很欣赏她，但距离广交会都快过去七年了。
这中间没有成绩很难让人信服。
筹码不对等的关系很脆弱的。
她要是再不主动维系，真等两年多让人看她的楼，就相当于狗场扔了一块肉，这关系你不要有的是人抢。
虽然西单开家店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要知道几年后西单门口就全是牛仔裤的地摊了。
这个地方作为年轻人心里的潮流顶端，管理人员自然也是十分灵活的。
正如付纪宇所说，西单商场的管理也有一个北大毕业的，还是66年就毕业的。
一见杨风就认了校友，听说她是研究生，态度就更亲切了。
“我听说过你，咱们学校第一个研究生嘛，哈哈哈，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没有谁不知道的，这第一人是咱们学校的。”
杨风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不是隔壁的。
“什么老家伙啊，真要说起来您也就比我大一届，这说得平白给我降一辈儿啊。”
曹鹏程能管这么香的地方看人还是有一手的，虽然他觉得这个学妹明明可以有大好的仕途，却要干个体户，有些瞧不上。
但带她来的人不简单，她说话行事也不简单，不像是走男人关系的。
看付纪宇怎么跟杨风说话，他也就怎么跟杨风说话，也不摆什么领导架子。
不过：“既然都是朋友，我就给你开一间，不过，你也不用掏钱了，给你半年时间，要是做不下去到时候还给我就行。”
杨风听明白了，这意思是不看好她的生意，就当卖付纪宇一个面子，她以后要是起来了，这半年时间也算卖了她一个面子。
他说的那几间，杨风也知道，就是最近腾出来了十几间，她才考虑西单商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