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比了比巴掌,焦小花呼吸都重了,她学了多少年绣花,毫无用武之地。
听说人家的绣的扇子也能卖钱,可她妈不让去,那么大的一把扇子也才五毛。
主家真是有钱呐,这么小的图案,她一个月就能绣好多!
“这……这……这会不会太贵了,我……一毛就行了。”
杨风没有多说:“到时候再说吧,不急。”
她接过黄霄拿回来的纸板,立在缝纫机一侧,领着几人出去看洗衣机通水。
刚出门正好看见一大坨衣服床单从门口进来。
两扇大门都被推得大开,走进来才看见是一个大爷抱着一堆衣服,后面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还缀着几个小孩子。
“小姑娘,你们这儿是能用洗衣机洗衣服吧?”
这下破案了,杨风好笑地说:“大爷,之前是您在我们门口吧?”
那大爷有着本地人熟悉的自来熟,热情地说:“这不是胡同里进来一个大车吗,我孙子没见过,跟着一群小孩儿跑过来看大车,我怕他走丢了,过来就看你们这院子热闹得很,我听见你说咱这邻里邻居的也可以租洗衣机用,我立马就回家抱了衣服来租来了。”
这偷听说得光明正大,还真让人没办法指责他。
“行,刚好我们要试水,抱过来吧,你是第一单,不收你费。”
洗衣房的门打开,但是杨风没让人进洗衣房,还嘱咐各位大人,洗衣房难免地上有水,洗衣机又要通电,要是漏电了危险得很,规定小孩不能进去,万一哪家小孩儿进去了出了事儿一概不负责。
一说漏电众人不高兴的情绪就歇缓下来了。
被电打的新闻不少,光胡同里的人都见过电线上烧死的麻雀,小孩不知道轻重,自家小子什么德行,做大人的不是不知道。
人家这也不算不好相处,第一单还给免费呢。
杨风指挥章以德和焦小花拖出装洗衣机的几个大箱子,给衣服分类。
深色,浅色,男人女人小孩儿的衣服全部都分开。
浅色的衣服不多,就跟颜色不重的床单被罩一起洗了。
男人女人的衣服都能凑一轮。
胡同里有孙子的至少也是三世同屋住,洗一回衣服都是个大功程。
不管这大爷是猎奇,想看看洗衣机,还是觉得家里洗衣服累,杨风都觉得可以给他洗。
从挑出来的种类来看这老头就是眼里有活儿的。
安装师傅还没走,一台一台地开,章以德夫妻也跟着学了两遍,第三遍焦小花就自己上手了。
手碰到那个冰冰凉凉雪白的按钮一拧,机器轰隆作响,她觉得这辈子都值了。
门口人都快挤进来了,她们遮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外面的人还嚷嚷着让让开。
本来杨风看时间差不多了,想去吃饭的,没想到安装师傅要试水,又刚好遇到了这群看热闹的,就出不去了。
杨风说洗衣服得将近一个多小时,让他们先回去,完了到点儿过来取就行。
可洗衣机作为现如今最贵的电器之一,就算蹲门口看着它颤动也是有意思的。
杨风把现场交给章以德和黄霄,她带着焦小花就出去了。
也好让章以德尽快融入这周围。
“来,我先带着你做一件衣服吧。”
杨风先让她动手的是一件丝质的衬衣,浅棕色色,粉色,蓝色,黄色的主体部分,纯白色的泡泡袖。
焦小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设计,从前都是十分简单的片儿式衣服,前后一对,缝合住就好了。
可杨风说的这一件简单衬衣,光零件就有十来块,每一个接口处缝合细节都不一样。
焦小花边听边裁纸板,只觉得自己记不下来,又不敢张口提,害怕主家对她的印象不好。
杨风就是给她说个大概印象,摸版的就讲这一块儿大概呈现出什么样子,再上机心里就有数。
在云南开过那么多次培训班,现在单对单的给一个有经验的人讲,对方学起来只会更快。
裁好版,按照杨风指点的,一块儿一块儿裁布。
裁好两个大的,杨风就指导她缝双线,往常焦小花就是这么干的,前后拼接嘛,她就不怎么紧张了。
手巧的人学什么都快,杨风一说就领悟了。
然后到了比较复杂的袖子,杨风给她讲解鼓包的原理,固定的方式。
这一块儿就比较麻烦了。
两个袖子缝完都一点多了,杨风饿了,想吃饭。
出去一看,人还都在那屋凑着呢,外面的框又满了。
“今天就先不洗了吧,明天正式开张啊。”杨风苦笑着劝退。
可一群大老爷们,在家屁股都不挪一下的都意犹未尽地想看洗衣服。
主要是两个安装师傅都特会侃大山,跟他们讲最近一个月都去多么厉害的人家家里去装。
还讲厂里有了洗衣机以后就给自家工人放了一排,那工服都不用拿回家洗了,家里老娘媳妇儿洗得累个半死也洗不干净,脏的穿着厂房里都臭气熏天的。
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大家自己就能扔进去洗,洗不干净也没事儿,反正工服就没有完全干净过,倒是经常洗,闻着还有一股洗衣粉味儿。
就算是不爱干净的糙汉子也喜欢穿干净衣服不是。
这胡同里的大爷,谁家没有几个关系。
听了这话都心里微动,有一个直接提出来了厂里购买是怎么一个价,他儿子给厂里做后勤的,正愁新的福利搞什么呢,他一听就觉得这个能搞。
安装师傅也是厂里人,知道年前洗衣机买的不好,他们这出来一趟还能给厂里拉个大单子,那不得让上面注意到。
就这样众人达成了共识,再回去拿衣服,再给洗一轮。
他们还极有眼色地跟人家说好,第二回要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