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现在缺人才,顶端的科技需要人才,教育行业也需要人才。
但全国上下加起来读过书的人也不多。
就算很多人平凡了也不够,那些平凡的人也不是都愿意投入工作当中的。
就算愿意投入到工作中来,这年受尽了苦头,还能否像当年一样热忱,也是值得商榷的。
表现得很好,思想却偏移了,只要一个高智商高能量的人就能造成巨大的隐患。
高精尖的人才缺口只能拆东墙补西墙了,韩境元就是那个被拆了的东墙。
基层就更不用说了,农村小学毕业直接找关系进学校当老师教小学的也不在少数。
可韩境元以前的项目是秘密项目,是不能被公开的。
他做了十年才坐到项目总工的位置上。
随着他离开,那些写了韩境元名字的资料也将永远留在那里成为秘密。
他再也不能使用那个一手成立的实验室了。
“我也很想你啊,这样我们一家人以后就不用像牛郎织女那样一年见一回了。”
韩境元还在耳边安慰她,杨风埋在他怀里无声地流泪。
真不知道在他接到调令的这几十天里,怀着怎样的心情整理工作,收拾好了家,接受这个结果,决定北上的。
韩境元拍拍她的背:“在哪里做贡献都是做贡献,而且我来了你就轻松了不是?”
杨风不想同意:“我本来也不累。”
“怎么可能不累,韩闻墨正是难管的时候,你学业压力又重,还有几个房子要管。”韩境元温柔地说。
杨风理智还在,不想继续这个难过的话题,人都已经回来了,得继续往前看才对啊。
“我去给你烧水,你擦一下,好好睡一觉,这么多天路上太辛苦了。”
韩境元这次北上是搬着家来的,虽然路上有人送他,但其中疲累也不可小觑。
到了京市,一大早就开始办关系,再后来搬东西到小院,晚上还参加饭局。
杨风给他兑了一大盆水,让他擦洗。
韩境元看着干净但是设施落后的家,扬起语气说:“我们周末就搬去小别墅吧,给我分的是那边的小二层,你应该知道吧,里面还有卫生间和暖气,以后洗澡就不用愁了。”
杨风当然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也随他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
“是,大教授,小楼住着多舒服呀,我还听说那边有人种草莓,我也想在院子里种草莓,之前一直没有时间侍弄,你陪我一起种吧。”
“好,我们还可以养几盆兰花。”
杨风给他擦背,韩境元坐在凳子上困得直打哈切。
和韩闻墨晚上困觉的小模样一模一样。
韩闻墨今天见到韩境元也是高兴坏了。
他记事早,比别的孩子更早明白爸爸的含义,长期的分离,想念对他来说也比普通孩子感受更为强烈。
只是回来的路上就在车里睡了,还不知道明天要多兴奋呢。
第二天,韩境元先是送娘俩去学校,杨风第一次到学校了就停下,由着父子俩一起去。
韩境元刚来不认识路,就全部交给韩闻墨。
“爸!前面左拐!”
韩境元故意骑得很快,到拐口突然刹车,留给韩闻墨一种拯救败局悬崖勒马的成就感。
一路到学校 ,韩闻墨开心得都快岔气了。
“爸爸,你晚上还能来接我吗?我就不跟梁老师一起回了。”
“能,不过也就这段时间,过一段时间爸爸工作忙起来了,很可能就不在这边上班了。”
韩境元没有哄骗他,认真地跟他讲自己的工作安排。
韩闻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加班坏的小孩儿了,他现在懂的东西太多。
还能主动安慰韩境元:“没关系,越努力创造的价值越大。”
韩境元骄傲地摸了摸儿子脑袋,让他进去。
一旁的警卫员羡慕地说:“韩老师的儿子真是聪明。”
韩境元笑着说:“这是他妈妈教的好。”
配给他的车还没有到,今天身边只有骑着自己的自行车的警卫员。
韩境元这个学期没有教学任务,但是有汇编任务,他要跟学校的专家们一起讨论机械设计的课程安排。
还要接手京市机械厂的工作,制定接下来的研发任务。
他在学校这边开会,厂里的人就来这边找他开会。
刚来就好好睡了一个晚上。
杨风看着叹气,科学家真不是人干的。
这次新增的老师不仅是隔壁的,还有她们学校的,比起韩境元来那几位老师就惨多了。
身体大不如以前,虽然思想卓绝,可受不了如此高强度的工作。
这些老师主要也不是给本科生上课的。
都是为了年底招生,增加研究生的招生数量。
收拾了几天,杨风还是只搬了一些常用的东西过去,很多大件还是留在院子里,免得以后搬家又是负累。
小楼设计得漂亮,从外观到里面的装修都是他们学校的大拿设计的。
“清水红砖墙,灰瓦两坡顶”的小别墅,前后间隔很大,每一家都有不小的院子。
松乔挺立,花木扶疏,还有各种农作物,小径绿树成荫,幽静深远,风景宜人。
料峭的春风吹起地上散落的不知名白花瓣,给院落添上了些许灵动。
杨风突然就释然了。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着你应该是住在这种窗明几净的房子里,喝着咖啡看雨落观雪停。”
韩境元失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印象啊?这么不食人间烟火?”
即使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了,韩境元心知杨风是爱他的,还是想多听听她的喜欢。
没办法,夫人太独立,总害怕她忽略自己。
“那可不是,你长得好看,在我心里滤镜可厚了。”
滤镜……韩境元品着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杨风差点咬到舌尖,这时间越久越不谨慎了:“就是光环很重,你在我心里呀,套了一百八十层美好印象。”
两人说着小话,韩闻墨已经跑上跑下把屋子转遍了。
“妈妈,我要睡上面靠里那一间。”
“可以啊。”杨风好脾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