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只能不懂就问了:“能不能带我看看放的位置。”
“来,你过来,我带你看看。”
杨风索性抱起那一摞跟着走。
徐刚上上下下给她指,二十几份材料来自两个柜子的七八层。
记下来也是个问题,虽然杨风记性很好,但没必要。
看着上面有两排柜子挂着锁,明显平时是要锁起来的。
“这几层上锁的柜子,我要怎么放回去呢?”
徐刚显然没想到她刚来年纪还这么小能要求到这种地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回话。
身后马科长开口了:“看完之后还到我这里来。”
徐刚反应过来了:“嗯嗯,柜子是科长管理的,从柜子里提材料都要经过科长允许。”
杨风回头向着马科长回话:“好的。”
又跟徐刚说谢谢。
粗略了看了一上午给得这些资料,这可不是最近的材料,杨风甚至发现一份三年前的年终工人评选方案。
边看资料边观察着。
她发现领导要叫人的时候,归他们行政管,宣传部领东西要来行政汇报领单子,然后再去后勤,厂里有什么大的会议准备也归他们管,还有写稿子写报告,安排活动什么的。
反正除了她,其他四个人一上午都挺忙的。
中午时,身后的侯大姐叫她一起去吃饭。
叫人等等她,她抱起一摞资料朝后走去。
“科长,中午能现在你桌子上放一下吗?我那儿太靠近门口了,吃过饭我就回来取。”
马科长没说什么就让她放了。
倒是其他人都看了她一眼。
路上侯大姐好奇地问她,眼里满满的八卦神色:“小杨怎么从大学回来了?”
杨风说:“侯姐听说过我?”
侯大姐神秘一笑:“可不是,去年呀,你在厂里出大名儿了,谁不说哦,杨工有个出息女儿。”
杨风在来的前两天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本就不低调。
没必要像以前在学校一样装出一个内向寡言的模样。
工作上还是不好欺负的形象更舒坦一些。
所以她也没再试着剪短头发,今天过来是直接披着头发来的。
梳好以后就是一个正常的披肩短发,没有以前那种小脸被头发淹没的感觉了。
果然,听这话的意思至少她们办公室没人不知道她咯?
老实地跟她说:“老生病就回来了。”
侯大姐一脸了然的神色,杨风也不知道她明白什么了。
进了食堂又热心的不行,带着她打菜打饭。
杨风只能说幸好自己不是她爸那样的,自己提前准备了粮票。
找到一个角落里的座位坐下。
侯大姐就开始叭叭地跟她讲厂里七扭八拐的亲戚关系。
科普了半天,突然想起来:“小杨你今年多大?”
杨风莫名:“十六。”
侯大姐用过来人的语气跟她传授经验:“那你可得早点找对象。”
杨风看着她等着人问的表情,脾气好地问问:“怎么了?”
侯大姐头侧着靠近她,眼睛一斜,压低声音:
“咱们办公室的那个小刘啊,就是早了没嫁出去。
大前年走关系进来的,才找着人结婚,今天刚生了第二个,你看看天天中午得跑回去喂奶。”
杨风看着她上下腾挪的表情不理解,这跟让她早结婚有什么关系。
不过也不用她说话,侯大姐的消息可不止这些:
“就这她婆婆还不乐意呢,生了俩闺女了!”
八卦归八卦,这会儿的人吃饭还是都很快的。
两人去水槽冲了饭盒就往回走,打算休息一会儿。
侯大姐也是城里人,虽然也在高山区,但是离她们厂远了点不划算。
侯大姐趴在桌子上就睡了。
过了一会儿冯尧和徐刚也回来了,跟她打了招呼就休息去了。
杨风轻手轻脚地拿出带来的小抹布和她的大水壶走出办公室。
其实刚来的时候她就受不太了这张桌子,上面有使用过的痕迹,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往上面放东西,但是边缘一圈都是积灰。
一上午她的胳膊都是悬空的。
她先用拧的极干的抹布把那一摞文件袋擦了一遍,又倒上水把桌子泡上一点一点擦。
没有刷子,估计得每天擦,擦个三五天才能好。
下午刘秀兰来的时候,地上水还没干透,这里的冬天地又冰又硬。
“这什么呀!杨风你去把地一扫。”
刘秀兰皱着眉头走到她位置上理所应当地指挥。
其他睡着的人也被她吵醒,逐渐伸着懒腰爬起来。
听这语气,难道打扫卫生是每个新来的都要面临的入门工作吗?
不过这地确实是她弄脏的,刚刚是因为大家都睡着不好意思扫,这会儿都醒了合该她收拾好。
也没回应刘秀兰,拎起门口角落的扫帚几下扫平,地上有土,一扫估计很快就干了。
她要放回去的时候,就听刘秀兰阴阳怪气的说:“这懂不懂啊,就扫你那一块儿啊?办公室都得扫,马科长那边不扫了吗?”
从她说懂不懂杨风就站直身体淡定地看着她说完。
这会儿气氛就有点剑拔弩张。
看刘秀兰眼神变了要生气,杨风动了,她提着扫帚就往后走。
打断了刘秀兰的节奏。
刘秀兰心里卡得难受,杨风经过她时听见,“屁大点儿小事儿都干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享福的。”
杨风回头。
这时,侯大姐开口了:“小刘你少说两句,小杨啊,你第一天来,不知道,这地啊平时也是分着扫的,别理她。”
看似向着她说话,刘秀兰第一次张口就来者不善,那会儿怎么不张口。
她好奇地问:“平时有安排呀,今天是谁来负责的呀?咱们一般都是中午来了扫吗?”
侯大姐想了想尴尬地笑了笑:“小刘今天好像是你打扫。”
杨风更确定她是假做好人了。
刘秀兰蹭的一下站起来,冲后来就要抢扫帚。
“刘姐,今天我来就行了,咱们从今天开始重新排一下,我刚来好多都不明白,真是谢谢你啊,不然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说得真诚,刘秀兰这人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