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的月光铺满了整个海面。
海风吹来难闻的味道。
海面上破碎的木板沾染了火油后在水里依旧在熊熊燃烧。
火红的光把半个天空烧红。
水军和汪家的战斗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
空旷的海面上除了木板燃烧的滋滋声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厮杀声。
汴梁号上的六门火炮已经打到炮筒发热，不能在发射了。
水军的木质战船上的山地炮也没了炮弹，此时也已经燃烧起来，虽然没有沉没，但终究会沉。
双方之间枪声此起彼伏。
敌人趁着黑夜悍不畏死跳到船上和水军士卒战斗。
双方不断有伤亡。
战斗持续到第二天天亮。
此时大魏水军的汴梁号在海里依旧不动如山，但大船损失过半，小船也已经全军覆没了。
汪家的船队同样损失惨重，小船残存千余，大船也只剩下一百余艘。
汪文柏此时眼睛猩红，这样的损失让他难以接受。
海面上，漂浮的都是他的人，仅有少数是水军士兵。
咸湿的海风穿梭在战场的每一处。
风吹动汪文柏散乱的头发。
管家走了过来，抱拳道：“家主，几位公子都死了，只剩下十三公子了。”
这话让汪文柏心尖一颤，差点吐血。
他儿子虽然多，但跟随他出来的就只剩下一个了。
要是失败，他就要绝种了。
若是成功，日后他想有多少儿子都可以。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冷冽下来。
“传令下去，继续进攻，不准停！！”
管家见状，硬着头皮去传来。
其实他想叫汪文柏撤退。
但显然汪文柏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平息没多久的战火再次燃起。
汴梁号上，岳鹏询问着士卒还有多少炮弹。
“侯爷，还有三百枚！！”
士卒的话让岳鹏热血沸腾。
火炮冷却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可以持续发射了。
“听我命令调整炮台方位。”
岳鹏目光凌厉的看着敌人的大船举起手中的旗帜。
六门火炮在他的调整下分别对准了不同的船只。
“开炮！！”
随着他一声喝下。
六门火炮同时发射。
汪文柏前面的六艘大船先后中弹。
他大惊失色，“他们还有炮弹！！”
汪家就这么点家底了，在让水军这么打，还不得给他打空了。
“所有大船上，能开炮就开炮，不行就撞，撞也要把那艘铁船撞翻！！”
他歇斯底里的咆哮。
能用的手段都用了，现在只有拼命一搏了。
汴梁号上的炮火依旧在不停的响着。
每打一轮便有一艘大船被毁。
汪文柏双眼猩红，被愤怒占据了理智，指挥所有的船一拥而上。
很快就有船撞上汴梁号右舷。
汴梁号的往左稍稍倾斜，船上的人死死抓住能抓的东西。
但随后汴梁号又朝右摇来，径直把那木船顶推出去。
汴梁号的吨位摆在这里，不是传统的木船能比的。
砰！！
一声炮响，那艘船一侧便被打了一个巨大的洞。
秦游看着敌船那个大洞面色阴沉的下令，“让所有战船上的人抛弃战船上汴梁号，利用汴梁号的机动性耗死他们。”
战斗进行到现在，秦游的心不痛是假的。
水军八千多人几乎都快打没了。
这损失让他难以接受。
戚开盛也知道这损失太大，只好点头答应，让人去传令。
岳鹏加快炮击速度，给水军将士登船的机会。
“想跑？？问过老子了吗！！”汪文柏见状大喜，扭头下令，“开炮！！”
稀稀拉拉的炮声响起，水军战船被炮弹击中，有不少人因此丧命。
但大部分人还是顺利登上汴梁号。
汴梁号要比汪文柏的大船高一两米，所以那些实心的炮弹打在船身上也不过是留下一个凹印，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加大火力，边打边退！！”戚开盛神情严肃的下令。
有岳鹏的炮弹开路，很快便杀出一条路出来。
眼看水军就要冲破包围圈，汪文柏急得跳脚。
“快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胜利就在眼前。
不仅仅是汪文柏兴奋了，其他人也兴奋了。
大魏水军一直都是他们忌惮的存在，没想到今天会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
人在兴奋的时候都会忘记不开心的事。
汪文柏也没发现之前他还有一百余艘的大船，现在只剩下五十几艘了。
小船虽然还有千余，但对浑身是铁的汴梁号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只能沦为汴梁号的船下之鬼。
追了一会儿。
海面上漂浮的都是小船碎片和尸体。
汪文柏也发现了问题，汴梁号明明离他只有百米，可是怎么追都追不上，两者间的距离就没变过，倒是他身边的大船越来越少。
撤退的念头在他内心深处疯狂的滋长，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
“撤退！！”
他高呼一声。
不能追了，再追就完了。
管家闻言，欢喜的大喊，“撤退，快撤退！！”
他说着说着，身体慢慢的靠近汪文柏。
一把匕首悄无声息抵在了汪文柏的腰间。
汪文柏心头咯噔一下，低头看见匕首，抬头怒问道：“汪福，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有人放下了船帆。
他脸色铁青，如何不明白自己身边出了内鬼。
一个面色阴翳的中年人缓慢朝汪文柏走来。
汪福在汪文柏身边冷笑道：“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抓了你向朝廷邀功。
不瞒你，我已经加入了影卫，只要擒了你，我就是影卫百户。”
他话音刚落，走来的中年人便对他笑道：“你做得不错，不过你要当影卫百户的话......”
话音一顿，汪福顿时紧张起来，开口问道：“柴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秒，他的胸膛便被一把长刀贯穿。
汪福瞳孔瞪大，嘴角溢出鲜血，手捏着长刀跪下。
柴舟冷笑抽刀，汪福整个人便倒在汪文柏脚边。
汪福到死也没想到影卫答应他的好处都只是一场泡影。
汪文柏倒是趁机捡起汪福手里的匕首。
但他还是小瞧了影卫千户柴舟。
一道银光闪过，汪文柏抓住匕首的手掌便被斩断。
“啊！！”
汪文柏惨叫一声，捏着飙血的手腕倒在地上，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
柴舟蹲在汪文柏身边嗤笑道：“汪家主，随我去面见秦大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