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节约电量，我们只开了两把手电，白骨堆后面，是天然的石缝，宽度两到三米，时宽时窄。
往里面走了几米后，石缝两端出现了尸体。
尸体间隔排布，对称排列，都是盘腿而坐，看了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尸体长年累月在阴暗潮湿的地下，见不到太阳，肉身都是霉变的黑色，空气中也弥漫着极其难闻的味道。
黑色的尸体还有点尸蜡的感觉，手电光照上去，有点像是墨玉，能透点光亮。
看着像是盘腿而坐修行的样子，但表情却十分狰狞，感觉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做出来的表情。
四驴子说是尸体干燥收缩后，面部表情变得扭曲了。
穿过尸体的时候，我真害怕哪具尸体突然伸出爪子，抓住我的脚踝。
姚师爷的表情也十分紧张，如此殉葬的方式，他也没见过。
数十具尸体，给人心理极大的震撼。
受过专业训练的杜喜明也忍不住呕吐，只是胃里面没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酸。
本来尸体就令人作呕，杜喜明吐的都是后拉线了，我看着也跟着反胃。
姚师爷道：“不要怕，都是殉葬的奴隶，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说罢，姚师爷还用羊角砸了旁边尸体的头颅。
嘎嘣脆，脑子里黑色的东西全都暴露出来了，又黑又干巴。
吐。
此起彼伏的呕吐。
姚师爷不砸头颅，我还能忍得住，看完之后，许某人的胃如地震，口如爆发的火山。
四驴子这个时候也不说人话，他恶心道：“带进来的吃的不容易，全他妈糟蹋了，狗哥，我下来的时候，喝了好几口热水，我吐出来的都是热乎的，咱俩换着吃。”
“你闭嘴。”
“操，你吃我的合适，我刚才吃了不少牛肉干，荤素搭配。”
姚师爷踹了四驴子一脚，然后也忍不住呕吐。
“快点走吧，一会再爬出来尸蟞。”
“哪他妈有尸蟞。”
姚师爷挥着手催促我们快点走。
我能接受白骨，也能解释新疆风干的尸体，但这种黑黢黢的尸体，心里越是有点膈应。
姚师爷道：“有这么多殉葬的奴隶，肯定是个大墓，抓紧时间。”
“师爷，那些不是奴隶，是他娘自愿赴死的人。”
“都一样。”
进来时，我仔细看了这些尸体的右手，大多尸体右手食指上都有老茧痕迹，这是长年累月转动念珠留下来的痕迹。
尸体上有头发，我觉得他们可能是道士，或者道童。
关于殉葬，无论是草原还是内地，都十分残忍。
比如札木合当年征服一个部落之后，将部落中的人全部煮了，真真是煮了近百口锅的人肉。
内地殉葬的人要么身上有刀剑伤、要么被肢解，最次也得是毒杀。
根据这些尸体的姿势，我觉得自愿殉葬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自愿殉葬？真多人？”
四驴子不信，我解释道：“可能是一个老道士，给门徒说可以在这修炼，然后飞升。”
“啥飞升呀，这他妈不是升天吗？”
“一个意思，就是上天当神仙。”
“傻逼，这也信。”
我想了想道：“驴哥，如果鬼子犯边，国有战事，让你去前线杀敌，你去不去？”
“那必须去呀，给他们干飞边子喽。”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恐怕这些尸体，也是出于这样的决心。
姚师爷道：“别讨论了，赶紧走，看看里面有什么？”
我和四驴子依旧有一搭没一搭互相扯。
为啥？
为了放慢脚步。
前面的石建筑都有机关，鬼知道这有没有机关。
也就是杜喜明没经验，敢走在最前面。
姚师爷一直吵着快点走，我也没见他去前面带路。
万一有个陷阱，来个万箭穿心，那他妈都凉了。
现在谁在前面走，和他娘的用身体滚雷是一个意思。
姚师爷不会想不到有陷阱，他让两把手电一个照洞顶，一个照前面，为了啥，我们几个心知肚明。
别骂许某人心眼多，要是万把头带队，我玩心眼，我是王八蛋，但现在是姚师爷带队呀，那是真坑人。
再说了，咱是盗墓贼，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伦理道德约束。
好在是有惊无险，我们穿过了这道四五十米的石缝，眼前出现了一个溶洞。
“卧槽，道观。”
我缩小了手电的光圈，仔细看了看，道观都是木头搭的。
这是一个小型的道观，四周都是围墙，一侧围墙边上立着木楼。
木楼并不高，也就六七米，然后被压缩成了三层，我估计上面两层是假的，也就是在外面做出了三层的样子。
道观的围墙上本来应该有壁画，但此时，都是黑黢黢的木头。
绕到道观正门，两扇木门已经变形。
姚师爷仔细打量一番，笑呵道：“到地方了，走进去看看。”
这话是让我们把门弄开，许某人宁愿爬墙，也不想动这个门。
关键时刻，还得靠杜喜明，这小子，真是勇敢。
仅仅一脚，一个飞踢，腿穿过腐朽的门板，腿挂在上面了。
场面有些尴尬。
我透过缝隙看了看，后面空空的，应该没机关。
于是，我拉着杜喜明的身体，把他拉回来了。
如果说开始盗墓玩的是技术，那后来玩的都是心眼和人性。
“杜哥，没伤到吧。”
“没事，他妈的，木头是软的。”
我顺势递上了羊角锤。
四驴子白了我一眼，我做出一副你行你上的表情。
这玩意和电工似的，哪个老电工还亲自合闸送电，不都是指挥学徒干嘛。
杜喜明刚才丢了面子，此时更卖力气，把一扇木门劈得和破逼似的。
我也越来越喜欢杜喜明了，此乃不可多得的虎将，身先士卒，以身滚雷，是好汉中的好汉。
妈的，可恶，心地善良的许某人好像被黄老板给传染了。
进入道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香炉，有点像是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下面是炉身，上面好像是南天门，四根柱子支撑着一个房盖样子的铜装饰。
按理说，这是古董，我想仔细研究一下，姚师爷道：“付给你们工钱了，人家让干啥，咱就干啥，找箱子，找秘籍。”
“这玩意也值钱啊，锦上添花。”
“你咋带出去？”
许某人懵了，不过呢，利用浮力，应该能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