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酆镐苦不堪言,她的技术比她做的菜还难以下咽。
她扯着酆镐的头发,自卖自夸道。
“我的技术还是挺好的,不愧是研学了十大春宫秘本得来的成果。”
酆镐蒙住脸,都担心她一口把自己咬下来,这哪是下火,明明是上火。
在她手心写道“别看那东西,它不适合你。”
人家看一本就出师了,她看十本入门都算不上。
她没这天赋,只有嘤嘤叫的本事。
她掐了酆镐腰一把道“殿下,什么意思?我做的不好。”
酆镐干脆堵上她娇俏的小嘴,此事上,男人要面子,女人也要面子,还是别打击她了。
黑色眼珠在她眼眶里打转,小样,收拾不了你。
屋内有微弱的微亮烛火里,她睁开了眼睛,一个背影坐在床边,她用指头戳了戳。
背影回头,是个戴鬼面具的人,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瞬间觉得窒息,无力的去扒扯如铁链般收紧的手掌,却听见脖颈脆断的声音。
酆镐在睡梦中 ,突然怀里的人脚乱乱蹬,手抓了脖子,嘴里还发生“呃…呃……”的声音。
急切的喊她 ,汗都急出来了。
“阿夭…夭儿…夭夭……”
“你醒醒……快醒醒……”
她“唰”的睁开眼睛,瞳孔是竖直的。
一个鲤鱼打滚,把酆镐压的毫无抵抗力 ,冰凉的匕首抵在酆镐的颈间。
酆镐看着她的瞳孔,这就是每一代月氏嫡女的标志,有点像蛇眸。
慢慢的握上她的手,夺下她手中的利刃,将她搂入怀里轻拍她安抚道。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
她慢慢的恢复神智,揪着酆镐的衣襟道。
“殿下…有人要杀我……我被掐死了。”
酆镐爱怜道“没人可以杀你,那只是梦。”
她的精神太紧张了,浑身都在抖,安慰了好半天,也受惊如兔子。
酆镐点了她的穴,她倒了下去,将匕首丢远一点,拿起金创药倒在了伤口上。
而后他就默默的坐在榻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近日她能吃能睡,能正常做事,以为她的病有改善,实则在往另一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到了第二日回程,她都没有醒,是酆镐抱着她上了马车,并叫了姜子陌诊治。
“如何?”
姜子陌瞥了酆镐包裹的手掌,回答道。
“月小姐的神经一直在绷紧状态,梦是她内心的真实映射,要杀死她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
“这种情况,药的作用有限,只能让她睡觉,不能治病。”
“只能陪着她,什么都依她,不能不顾她的意愿,不能她要吃酸枣糕,偏偏拿绿豆糕给她。”
“如果能让她从心底相信自己、相信他人、爱自己、爱别人,她的情况会有改善。”
“但太难了,月小姐已经把自己裹成蚕茧了,别人进不去,她也出不来,甚至这世间都已经没了她流恋喜欢的东西。”
酆镐皱眉,有心病,就有心药,她的病因不是耳聋。
是十五年没有他的岁月里有人伤害了她。
”大哥,我想知道她的所有过往。”
月霖渊叹气道“我仅知道凤毛麟角,再多的可能只有父亲,还有陛下知道。”
看着外面移动的风景,缓缓的说道。
“五岁那年,父亲下令打死了那条她视为倾听者的狗,就在当天她带回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男人,她把那个男人当成了活下去的支柱。”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她喜欢,父亲没有下令杀死的生灵。”
“十三岁那年,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从少女爱慕,变为了隐晦的怨。”
“余后她在怨里,爱上了那个男人,无论多过分,那个男人都会依她。”
“及笄前一天,她与那个男人吵架了。”
“她一边吐血一边对父亲说,那条狗的死亡就是为了让他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用九年来让我明白爱欲之人,犹如执炬,他之于我就是逆风而行,烧手灼心,丢之可惜,食之难受。”
“父亲,是你与你的皇亲手把我变成了疯子。”
“她的语气如结冰的湖面,平静而冷冽,第二日她像无事人似的,知书达礼面带微笑接受着所有人的恭喜。”
“好像昨日急火攻心的人不是她,从前她的脸上还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从那以后,没有了,只有笑了。”
“那个男人消失了很长时间,从筥州回来,才重新回到了她身边。”
“十三岁时,就在她对那个男人有怨后,她消失了半年,回来后她身上的气息很怪。”
“前几日我听她提起,那半年她应该是去接受某种杀人训练。谁能下手杀死同吃同住的伙伴,谁就有资格回家。”
月霖渊的每一个字都在酆镐心尖尖上寸寸凌迟,前所未有的酸痛与愤怒缠绕在他心头。
酆镐不知怎样才能走进她就心里,看着抱剑的荔非守焉,一个大拳头呼了过去。
荔非守焉被打懵了,如果不是有面具,他就破相了。
酆镐用拳头打铁,指关节死疼死疼的,愤怒道。
“骗子,回去孤打残你。”
荔非守焉盯着酆镐的背影,忿忿不平,骗子,他骗谁了,他怎么不知道。
想起那个与自己长的一样的人,混蛋,回去就把他打成恭桶。
赵志成知晓自家儿子的作风,在猎场里翻找三圈,连赵宏詹的影子都没找到。
问了赵宏詹的狐朋狗友 ,隐晦暗示找她。
荔非守焉剑横在赵志成脖子上道。
“她不见客。”
赵志成作为元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来找她。
“臣只是想问问,月小姐可见过犬子。”
她看着无怍的手,平静道。
“见过啊!我亲眼看到他跑到狗熊腹下,被狗熊吃了个干净。”
赵志成扑通跪在了地上,那可是他的独苗苗啊!
“月小姐为何不出手相救?那是一条人命啊!”
她翻着镇北侯二十多年的卷宗,巡查他的升迁史。
“阎王让他三更死,他绝活不到五更。”
“死于狗腹便宜他了。”
“为了感念赵大人对赵宏詹的养育之恩,我特意把熊胃烹饪给赵大人一人享用,还没洗干净,上面还留有赵宏詹的残肉。”
“味道可好?您把赵宏詹养的挺肥的,可惜有点臭。”
赵志成扯着喉咙吐了起来,指着她道。
“你这个毒妇!”
她不屑道“赵大人教儿有方,一个毒妇一个败类再加上一个私相授受的父亲,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