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笑够了,聊也聊完了,萧澹雅收拾收拾了东西,准备走了,晚上不能待在这。
她站在沈愿无床旁边:“你呀,对你师兄好一点,他真的很关心你。”
沈愿无看向她,表情空荡荡:“对他好,然后呢。”
然后?笙惑澜没听懂沈愿无在说什么,因为看着江遮每次那么关切,却被灰头土脸地赶出来,她是真的想帮他们一把,让他们恢复到以前的友好状态 。
“我在这有什么意义,就这样把一无所知的我束缚在这里。”沈愿无抬抬手上的锁住她多日的锁链,“在这所有人都认识我,我却对他们什么都不了解。”
“你不知道,我每日在这躺着,窗外都会有人在窃窃私语,谈着一些奇怪的事情,然后嘲笑着走开。”
“不过我也是俘虏,没资格要求那么多,不过啊,我到底是什么。”
“是合欢宗的弟子,还是你们天衍宗的大师姐,这两个身份似乎不能兼得啊。”
她自嘲着笑着,说着一些沉重的事情。
这个时候,萧澹雅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虽然是沈愿无,但内在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被任何东西束缚,自由自在,像热情的火,她没有在天衍宗的任何记忆,只记得在合欢宗与人的相处。
这里对她而言太沉闷了,再者原本就不欢迎她,强硬着回来没有任何的意义,都是江遮的一厢情愿吗。
改天去跟江遮谈一谈,要不,不管长老们意见如何,先偷偷送她回去吧,毕竟沈愿无沦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她之前的因嫉恨而做的事情所导致的。
“好,一切都随你,我也不说了。”萧澹雅温柔道,“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不要想太多了,就当是来旅游的。”
好心劝慰完,萧澹雅推门出去了,空留下沈愿无一个人。
沈愿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个人躺在那边,现在比以前好点,以前只能平躺着,现在因为伤好了不少,可以在床上滚了,也算是没那么难受。
她到底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呢,为什么身处此地也想不起来,就像是朦胧的空白一般暧昧不清。
要不再睡一会,沈愿无看看外面,正好是天快黑了,我直接睡睡睡。
睡得迷迷瞪瞪的,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啊。
沈愿无手脚不便,只能拱啊拱,好不容易从床上拱起来,外头又不敲门了,一切静谧的吓人 。
屋外是虫鸣阵阵,就像是刚刚没有来过人一样。
这是要干什么,不进来就敲门是吧,沈愿无坐了一会,见屋外确实没有反应,又躺了下来。
可刚躺下了,这门口,又响起来敲门声,沈愿无一下子火气上来了,耍她好玩是吧。
“敲什么敲,要进来就进来,我又开不了门。”沈愿无没好气的大声说着。
屋外敲门声停了,随即是窸窸窣窣开门锁的声音。
来的人是谁,江遮吗。
但江遮又不像这样,敲门不说话,而且深夜他也不会来。
沈愿无张张嘴,稍微有些惶恐,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人会来:“是……江遮吗,对吗。”
她头一回希望屋子外面的是江遮,因为只有是江遮她才会安心,现在这样未知屋子外头的人存在,反而是最折磨的。
屋子外的人没有说话,还在摆弄着锁,不过大抵是烦了,锁发出了一阵嗡鸣声,便沉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人是谁,绝对不是江遮。
沈愿无危机感瞬起,下意识地缩在床上的最角落,眼睛牢牢盯着门口,看着到底是谁要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白衣男子走了进来,他随手一挥,让屋子里那些没有亮起的蜡烛瞬间点燃。
沈愿无知道这个人,因为以前那个怪异的记忆里,有过他。
是叶沐衍。
所以他深夜来这干什么。
他在屋子里打量一圈,随即看见了窝在被子里,仅露出一张脸的沈愿无。
“怎么了,不是江遮来你很失望吗。”叶沐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冒出这句话,搞的沈愿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
这个人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江遮很失望,深夜突然来个一个陌生的人,而且正巧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你要我说什么好,当然是下意识地喊认识的人。
“深夜来访有何事。”沈愿无闷在被子里,警惕地出声询问。
叶沐衍走了过来,很亲昵地坐在床边上:“忙了一天,现在才有时间来看你,这个理由你满意吗。”
怎么又把问题抛给她了,沈愿无暗想,再者他们现在也不熟,搞这么亲近干什么。
“哦,那你看见了,走吧。”沈愿无冷漠地下达了逐客令,实在是不想和这个人纠缠,总感觉有点不大妙。
非常不妙。
烛火摇曳,微黄的烛光打在叶沐衍侧过来的一半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情绪,不得不说他本人还是极其好看的,沈愿无偷偷打量了几眼。
叶沐衍浅笑着,回望着她,意思是让她多看看,二人视线就那样对上了,沈愿无很尴尬地移开视线,为了避免尴尬,到处乱看。
“还好,一切都在我的预期当中。”叶沐衍淡淡道,他用手敲了一下挂在床边的那个风铃,清脆的铃声顿时响了很久。
预期?这家伙在想什么坏东西,不过既然天衍宗的尊上来了,干脆让他把自己手上的绳索解了,想到这里,沈愿无从被窝里面出来,把手伸给他看。
“帮我把手上的绳索解了。”沈愿无理直气壮,她手上的镯子,在烛火中泛着绚烂的光彩。
叶沐衍打量了会她手上捆得死死的绳结,手腕上细白的皮肉都勒得红红,深蓝的手镯在手臂上晃荡着,他把手伸了过去,看似要给她解了绳结。
指尖从绳结滑到肌肤,再到那个镯子上,叶沐衍垂眸,嗓音低沉:“溯逆韶华镯,合欢宗果然是花了大手笔在你身上。”
果然还是不对劲,沈愿无下意识地把手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