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行礼的张春河被张北一个手势压了回去。
他只得默默低头,小心跟在张北身后。
队长老池等人没留意这点小细节,毕竟自家信息员一向臭着脸(冷漠无表情)兼爱走最后(断后)。
况且对他们而言,面前还有更紧要的事:
经过一段时间的耽搁,湘省小队的队长赵立生命体征已经降到危险线上。
见老池等人纷纷打开医疗箱开始对地上两人施救,又扫了眼都可以看见子弹壳的凌乱前院和大开的屋门,张北看向张春河,打了个手势:
‘什么情况?’
张春河立刻以手势回:
‘前一批(临市异事司增援人员)追逐异尸离开,我照看此地,问题猪肉已被他们封存,在厨房。’
张北见状,一指正屋——‘那小姑娘呢?’
指的同时,感觉到有目光自屋内偷偷一晃而过,张北看了眼那地方,半个乌发脑袋猛然躲了回去。
‘受惊,(我进入时)躲床底不说话。’
见状,张北一半疑惑,一半有点微微心疼。
印象里,异事司那名会看人情绪颜色的小姑娘,明明挺活泼。
这地方刚才显然是有过冲突交战,大概是被吓到了?
看了眼张春河,张北点头,再度看向堂屋,温声道:
“是蕊蕊在那吗?我是张北。就是当初训练营那个张家纨绔,你还记得吗?”
大概是张北声音太温和,给对方留下的印象也深刻,屋内安静了一会,一个小脑袋小心探了出来,对向张北。
正是曾经在训练营时意外遇见的那个小姑娘。
可真见到小姑娘的脸,张北却是一顿。
——她的眼睛没有了。
曾经在异事司时,对方眼睛虽然蒙着纱布,但也能看见有明显的起伏,证明对方眼睛其实并没有问题,只是被人为包起不让视物。
但如今的小姑娘不仅皮肤苍白枯黄,身体消瘦,一副大病过后的病恹模样,眼部除了眼皮,也没了眼球,只剩两个让常人觉得恐怖惊悚的空洞眼窝。
眼睛创口疤痕边角规整,还有外科手术线的痕迹,显然是被人为摘走了眼睛。
……可这孩子五岁都没到啊!
皱起眉,张北直接给张黑鹤去了电话:
“鹤哥,你之前带的武市训练营里那个异能小女孩蕊蕊,你应该还记得吧?她眼睛怎么没有了?”
接到张北电话,张黑鹤起初愣了一会,等听到居然是之前那个奇特小姑娘眼睛废了,他略略皱眉,立刻道:
“徐蕊蕊是原武市异事司特异儿童训练班的学员,我接手时,她原本的培养老师已经和她一起进营,因有特殊协议在前,属于自行教学,我从旁监督。
三月十七号,那位培养老师辱骂徐蕊蕊为没用的废物,私自将她的营养餐及年礼等份额夺走带回家,并且给了徐蕊蕊一巴掌,这孩子按动报警铃后来了我这。我处理了这老师,但徐蕊蕊家人以她年纪过小,在营地伤害过大,需要家人关爱为名将之退营带走,按照异事司与其家人签订的原本协议及条例,我有连带罪责,无权阻拦,不知后续。”
家人让她退营走了?
那怎么会被挖了眼睛还流落到了这里……?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
“是。”
目光再度看回这小姑娘,张北心情有点糟糕,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问话。
这时,对方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主动小跑到张北身边,踮起脚,准确的拉了拉他的手。
“纨绔哥哥不生气,蕊蕊眼睛没了是因为爸爸认为蕊蕊是女孩,还有异能,不需要眼睛,所以换钱给弟弟治病去了。
我现在不疼的,真的!你不要难受啦。”
“……。”张北可算明白为什么未来没有这小姑娘的影子了。
“……。”
“……。”
不止张北,原本还在不断往这边张望的另几人纷纷沉默了。
小姑娘这时又扯了下张北的手指:
“好不好嘛,哥哥要开心一点才好的!不要生气啦,你现在颜色太深了,蕊蕊有点害怕。”
想起这小姑娘能“看”见情绪,张北压下心里不断翻腾的愤怒等种种思绪,强撑着平静笑:
“好,那蕊蕊你怎么会来了这里?你跟这一家的那位爷爷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