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把家族也看成一个人体,那族长就是协调支配的人体大脑,是家族最重要的部分。
照理来说,谁家把大脑丢外面都会害怕,但张家不一样,张家一向脑子最结实,从来把它丢外面自己动。
可惜,一向只有脑子活泼好动的张家如今出了个脑子想躺平,却被四肢逼着动的小意外。
当张北真的被自家左膀右臂故意丢出去还明着忽悠来忽悠去……
看着张景泽种种动向,他咬牙切齿,觉得自己的躺平之路算是被对方笑吟吟的一把捏了个稀碎。
他现在可算知道为什么很多只用坐高堂就可以躺平享受人生的小皇帝讨厌监国权臣了。
就算是诸葛亮,他也不会成天玩弄算计阿斗啊!
打电话质问那家伙一定不可取。
单纯骂一通对方,不痛不痒的只会惹人笑话还容易又被人家耍得团团转。
直接卸职夺权更是如了对方的意,顺理成章让人放假不说,对方万一有想法可能还更容易实施。
但让张景泽继续在任,自己憋屈难受是一回事,对方也依旧会弄更多小动作逼着自己奋起反抗跟他斗智斗勇。
到底怎么才能一举收拾掉这刺头,重回躺赢人生?
沉思几分钟,张北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二哥。
“哥,张景泽最讨厌什么?”
对面张胜连接了,却没说话。
等张北再想开口问问,手机里传出一声开门声,同时,他的病房门开了。
张胜连悄无声息走进来。
张北:“……”
……怎么突然有种额头冒冷汗的感觉?
有哥哥是好事,但是当自己哥哥又冷漠又无情,成天对弟弟下死手,那就绝对不是好事,而是灾难。
他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张六六,对方却正在起身出门。
这该死的地位规矩,……都怪萧何月下追韩信,成也你,败也你!
眼见房间只剩他们俩,张北秒怂:“……哥~,你怎么过来了?”
看着他,张胜连好一会才道:
“没有。”
愣了两秒,张北迅速反应过来这是在说张景泽没有讨厌的。
怎么会没有讨厌的?
你不都爱冰的讨厌辣的呢!
自己当年还干过把云南那的一种特产辣椒榨辣汁丢进自己老哥冰水里的事呢,可惜再怎么掩饰还是被闻出来了。
自己之前还想过把现代培育的各种奇辣辣椒弄些回来专门给他做菜尝尝(报复)……。
张北下意识想起自家杨医生那一碗碗的中药汤,还有看张景泽日志,字里行间里却透出某人居然还倒药的事,却听张胜连继续道:
“他正将药当茶。”
“对医生改变态度只是因为不想留有人际隐患,抹黑家族形象。”
张北懂了自家老哥意思。
人没有弱点不可能,但老张家一向习惯有弱点就克服。
就像自己老哥选择的是隐藏和不碰,张景泽选择的是直接让自己习惯。
时间久了,对方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皱眉思索半晌,张北尤不死心:
“七大姑八大姨呢?他有没有什么老婆儿子女儿?特别能让他烦心调动他不爽情绪的那种人。”
“……。”
看向张北的神情里逐渐出现明显的无奈,张胜连摇头:“亲属有,是任务。”
张北不出声了。
对张家大部分人而言,婚姻与繁衍同样只是家族任务的一种,最多就是这个任务持续时间有点长,要求规矩有点多。
但更多依旧只是指令下达后对家族的责任与义务。
对于任务,张家人的耐心一向超乎寻常,却也难以有所情绪。
夫妻生育完毕就各自继续其他任务,自动把小孩子丢给家里管的屡见不鲜。
若是夫妻间有一方死亡或者出现其他原因,哪怕中断散开再结一次也很正常。
要是出现一些需要托付等特殊情况,领着小崽子主动去给他们找“二爹”、“二妈”乃至再结一次,构成名义上的至亲性质责任关系也很正常。
这也是自己大哥二哥能这么轻易认同有“二爹”的原因。
总之,按张胜连这意思,想靠这玩意折腾张景泽肯定走不通。
那让人说顺口溜演小品等对部分家里人有效的“精神惩罚”对张景泽同理,也是行不通的。
对方一定会把这些当彩衣娱亲一样的事,由着自己高兴。
张北:“那你当初怎么搞定张景泽这个老油条的?”
“他输一次,我打一次。”
“……你们两个互相做局破局,他输一次你揍他一次?”
张胜连点头。
张北:“……”合着是强行打服的啊。
……也可能是对方挨揍挨累了,干脆卸任不玩了?
……那张景泽想逗自己二哥,岂不是只需要……
张北赶紧打住脑洞,正想继续琢磨怎么收拾刺头,门外突然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
一会后,敲门声和周汇阳那个异事司道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笃,笃笃。”
“张北,方便进来吗?我是周汇阳。”
张北看向张胜连,对方却转头去了卫生间。
他只得道:“没事,我就是在吊针,你进来吧。”
闻言很快推门走进,看着张北神采奕奕,没有丝毫疲惫或者虚弱的样子,周汇阳松了一大口气。
“福生无量天尊,幸好你这没真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