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田长风三万精锐被孙燚偷袭的这个凌晨,远在千里之外的李砚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同时对青白山的辎重大营发起了突袭。
战斗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打响,卢大狗带着人,轻而易举的摸掉了早先就发现的警戒哨,又摸进辎重营中。东瀛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大军来袭,警备松散,毫无发现。
黎明前的黑暗,星月无光。卢大狗一伙人不费吹灰之力除去门口几个昏昏欲睡的守卫,打开营门。营门发出压抑又刺耳的 “吱吱呀呀” 声,惊醒了寂静的黑夜。
衣甲不整的东瀛士兵从营帐里跑了出来,抹着睡眼迷蒙惺忪的双眼观望,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大夏士兵在黑暗中露出獠牙。
营门一开,骑兵轰然而动,李砚带着早已经潜伏在大营门外不远的大夏骑兵向着辎重大营猛扑了上去,他们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宁静的夜被一阵急促如暴雨般的马蹄声骤然打破,马蹄声越来越近,在黑暗中无情地践踏而来。
营帐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更多东瀛鬼子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抓起身边的刀,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慌慌张张地从营帐里狂奔而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嘴里叽里呱啦地呼喊着,嘈杂刺耳。
像是集市的娘们。
与此同时,仓促又凌乱的号角声也在营地里响了起来。那号角声本应是指挥战斗的信号,可此时却毫无章法,断断续续,犹犹豫豫,更凸显出整个营地毫无准备的慌乱状态。
作为至关重要的粮草重地,出于安全考虑,照明的篝火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密集地分布,只是稀稀疏疏地散落在营地各处。
骑兵冲锋带动风声四起,呼啸着掠过营地。篝火在风的肆虐下剧烈地晃动起来,疯狂地舞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将周围的一切都映照得影影绰绰。
明暗变幻之间,大夏骑兵的身影被投射在营帐、栅栏和地面上。的影子随着火光的摇曳而扭动、变形,那些影子巨大而狰狞,在黑暗中张牙舞爪。像是一群来自黑夜里的魔鬼。
骑兵在黑暗中呼啸而过,铁蹄飞扬,灰暗的刀光闪动,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在这漆黑的夜晚,那原本应该戒备森严的一万多人的辎重大营,此刻却宛如一位袒胸露乳的女子,毫无防备地敞开了自己的怀抱。营帐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杂乱而脆弱,像是随意丢弃的衣物,毫无秩序可言。
大夏骑兵如同嗅到了血腥的狼群,他们的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他们在营中肆意横行,几乎毫无阻碍,马蹄肆无忌惮地在营中来回践踏,如入无人之境。
在辎重大营的中心位置,这里本应是防御最为严密之处,却保持着非常诡异的平静。
:“将军大人,骑兵来袭,人数不少,至少数千之多。”
辎重大营守卫的旅团长小泉银狼,在这危急时刻,依旧保持着那令人费解的傲慢。:“慌什么?整队,准备反击。”
他站在营帐内,纹丝不动,硬是等着亲兵手忙脚乱地帮他将那华丽的战甲披挂整齐。每一片甲叶都在亲兵颤抖的手中被仔细扣合,发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仿佛这不是在应对突袭,而是一场庄重的出征仪式。
等小泉银狼穿戴完毕,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般,迈着沉稳却又带着几分迟缓的步伐,缓缓钻出营帐。
此时,营帐外已经聚集了几百来个神色略显紧张的士兵,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跑了过来,人群越聚越多,不多时,竟然也有千人之众。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士兵的脸上居然还是一脸狂傲。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自负,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如狼似虎的大夏骑兵,而是一群可以轻易被驱赶的蝼蚁。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只有对自身所谓 “武士道” 精神的盲目自信,以及对敌人的轻蔑,这种狂傲在这血腥与混乱交织的夜晚,显得如此突兀又荒谬。
“勇士们!跟我上,信田大帝护佑着我们,我们是不可战胜的东瀛之魂!” 小泉银狼高举着他那寒光闪闪的武士刀,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的声音在这混乱的营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他身边千余名士兵被他的话语点燃了心中的火焰,齐声高呼起来,那呼喊声参差不齐却又充满力量,试图驱散内心的恐惧。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信田大帝的光辉真的在他们身上闪耀,护佑着他们。
“我们是信田大帝最忠诚的战士,是不可战胜的信徒!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勇士们,冲啊,杀光他们!杀光他们。” 小泉银狼继续咆哮着,他迈着大步向前冲去,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那身华丽又厚重的战甲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拖拽着他进攻的脚步。
疯狂的士兵们高呼着口号,奋勇上前,很快超过了小泉银狼的身影,刀刃上倒映出他们那因狂热而扭曲的模糊面容。
他们呐喊着,向着大夏骑兵冲去,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扞卫武士的荣耀,全然不顾双方悬殊的实力差距。
李砚和张稳平相隔百十来步,彼此看不见,却保持着几乎相同的速度,并驾齐驱,两柄长枪如黑夜中毒蛇的獠牙,捅,刺,拨,挑,扫。。。。只听见枪尖急促破空声,血雾喷洒,随着夜风飘落在他们的身上,脸上。温温的,粘粘的,腥腥的。。。。
卢大狗带着他百十来个没有战马的士兵,守住营门,战刀入鞘,每人手里端着两支连弩,黑暗中有人影闪动,不管不问,直接就是连弩攒射,不问来由。
不多一会儿,在他们身边居然也躺满了想要趁乱逃出去的东瀛鬼子。
卢大狗好整以暇的靠在营门边,他现在最为轻松:“加油,兄弟们,一个人头五十两银子,找孙老大换钱啊。”
:“明白,狗哥。领了银子,狗哥带我们去快活。”
黑暗中不知道谁笑的浪里浪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