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虎和赵晓旭身边围着几个人,脸上浮着浪荡的笑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车上的女子,那眼神淫邪污秽,简直像是要看穿了女子们的衣裳。
嘴里也不三不四着:“诶,这个大,这个大,低头不见脚尖。”
:“不行,不行,你这个下垂了,那个,那个扎辫子的,那个挺拔,颤颤巍巍,好货,好货。。。”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听见他们说话,贴过来,像是找到同道中人一样:“这位爷,这位爷果然好眼光,我也觉得那个扎辫子的又大又翘,这是传说中的极品尖尖翘。”
张山虎瞥了那汉子一眼,眼神像毒蜂一样阴毒,那汉子原本还想口嗨一番,被这一眼盯的全身毛骨悚然,讪讪的转身猫回拥挤的人群中,转眼不见踪影。
再抬眼,赵晓旭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张山虎眯了眯眼,看向经过眼前的牛车,牛车上一个穿着大红长袍的姑娘,长得一般,眼眸明亮,眉毛粗长,颇有英气,领口处刺绣花纹华丽,银光闪动,看起来就有些不同。
张山虎抬了抬手,在脑袋上抓了几下,人群中,一个极其普通的汉子默默的跟上了那架牛车。有另外一个汉子挤过来,占据了他之前的那个位置。
:“嘿。这个好,这个脸如银盘小嘴巴,嘴小好,嘴小爽快。”张山虎又指着马车上的女子喊了起来,那表情,色眯眯,活脱脱街上一混混。
小柱子趴在窗边,他眼尖,盯着张山虎几人很久:“老大,你瞧,你手下假公济私,调戏女子,就差把楼子里那一套拿出来了。败坏门风啊。”
陈阳一颗花生丢过去:“你傻吗,他在干活,你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啊,这种货色他都这么真情流露,我瞅着他就是假公济私。”小柱子趴在窗边,闲得慌。
孙燚笑呵呵的看着外面的喜庆景象,有些感慨道:“瞅瞅那些女子的手,粗大粗糙,在部落里肯定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哎,本来大和亲虽然听起来儿戏了一些,事实上应该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偏偏那家伙硬生生的要把这么多女子的性命葬送,可惜了。”
:“啊?要杀了?那这冤仇不是越结越大?”高邦玮猛然扭过头来看着孙燚,眼神有些惊慌,对于这老人来说,两国交战,不杀妇孺,本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
孙燚摇摇头,情绪有些低沉,语气却冷酷:“我们和元族部落之间的仇恨无解,我给过元宝机会,他自己一再挑衅我的底线,元族部落的人,一个不能留。斩草除根听起来残忍,那就让我来做这件残忍的事。”
高邦玮看了看周围几个人,他们的表情如旧,一点也不为孙燚说出这话感到惊讶,像是早就心知肚明一样。
小柱子盯着窗外:“啧啧啧,就这么会功夫,有二十多辆车上的女人有问题,也不知道元宝用什么方式,能让他们甘心赴死。”
高邦玮嘴唇哆嗦了几下,脸上露出不忍之色:“你就不试着说服她们?你能说会道,又舍得花银子,说不定有效果呢。就这样杀了,未免可惜了。”
陈阳微微摇头,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慢悠悠地咀嚼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果断:“高大人,打仗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这些人就算不杀,将来也必是祸害。你想想啊,元族部落是要彻底剿灭的,这是她们的血亲啊,你猜她们会不会记恨?一旦让仇恨的种子在她们心中生根发芽,那便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人。”
“将来,她们把这些仇恨理念传给后代,那这祸害就延续下去了。指不定哪一天又会爆发出来。最好最彻底的办法,就是阿蛮说的斩草除根。只有这样,才才能让这片土地真正迎来和平与安宁。” 陈阳的语气轻松,心平气和地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高邦玮沉默了,他知道陈阳说的有道理,但心中的那份仁慈却让他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他再看看周围这些年轻的面孔,即使是医者仁心的李平平,也是神态从容淡定,也丝毫不觉得孙燚这样的做法有错。
高邦玮第一次深刻地觉得自己这一代人老了,而这些新人,远比他们想的更远,做事更决断。
孙燚缓缓呼出一口气:“高大人,你以为我怎么和阿木尔部落和耶律部落达成共识的?真是因为鲁哈勃克是李砚的岳父?哈哈,这种联姻的关系本来就是不牢靠的。”
:“我带鲁哈勃克是见识过我炮兵的威力,他害怕了。”
:“而且,我告诉过他,如果北邙要与我大夏为敌,每年春天,我就会对北邙进行大面积扫荡。春天是草原部落最重要的季节,牛羊饿了一个冬天,必须在春天补足冬季的损耗,否则就会大面积死亡。
如果每年春季我都让草原大乱,就算我打不赢,我也能让草原鸡犬不宁,只需要几年,草原部落就会失去所有赖以生存的牲畜,无以为继,不需要我杀死他们,草原自然就会杀死他们。”
:“威逼和理由,甜枣加巴掌,双管齐下,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否则,偌大的北邙草原,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北邙人,畏威而不怀德,有小礼而无大义,反反复复,所以我还是牢记曲先生当年告诉我的话,先以威制,后予德绥,安之。”
高邦玮一头冷汗,心中一阵后怕,方才自己险些因一时仁慈而酿成大错,难怪张大帅这么看重眼前这个年轻人,这家伙不仅仅是在战场上纵横开阖,挥洒自如,展现出非凡的军事谋略与果敢气魄。更重要的,是他的眼光之长远,令人叹服。
:“听你的。”高邦玮也只说出这几个字,心悦诚服。
楼下的街道上依旧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处处充满着喜庆的氛围。
而谁也想不到,就在这一墙之隔的楼上,早已决定了那些女子的生死。
战争的残酷,从来都不是战场上交锋的惨烈死伤,而是将人视为草芥,丝毫不把人当做人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