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狗,事情都处理好了?”李砚没有理会孙燚。
卢大狗点点头:“早上抄了三家商行,在仓库里找到一千六百多副甲胄。财产缴获不多,现银,银票加起来十几万两吧。”
:“妈的,守卫很凶,老子做了充足的准备,还折了十几个兄弟。”
卢大狗低低骂了一声,疲倦的坐下。
:“”问了商行管事的,说这甲胄一副三百两银子从李文龙手里买的。还没有来得及运出去。”
孙燚倏然坐直了身子:“甲胄?你来清量田地的,怎么和甲胄扯上关系?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敢做这种买卖的,都是提着人头不要命的家伙。”
:“甲胄买家是谁?”
李砚点头:“城令吴悠,巡检长王不凡,守备军都尉李文龙,这几个家伙狼狈为奸,专门从事军械买卖。”
:“同知冯伟明,通判杨维,县令孙志刚,许逊,黄真,陈楼平,这一群人官官相护,蛇鼠一窝,专门以田,粮下口。\"
卢大狗悠悠道:“北辰童谣这样唱:北辰镇内无好官,吴悠冯扬王不凡。”
:“烂透了!”李砚坐到孙燚对面。揉了揉眉头,眉眼间有些浅浅的疲倦,又有些深深的厌倦。
:“闹这么大?伤亡严重吗?”孙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夏朝就像一个筛子,四处漏风。
李砚振作精神:“我查他们一段时间,惊了他们,他们昨日聚集数百人马狗急跳墙,准备对我下手,嗯,我们先发制人,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昨日在这里砍了吴悠的头。脑袋在外面京观上,最上面那颗就是。嘿嘿,死不瞑目。”
:“杀敌四百多,抓到的活口少,只有十几个。咱兄弟,折了一百多。他们在城内肯定还有不少受了惊吓藏起来的人,我还在搜查。”
:“妈的,四百多人基本都是北邙人。这些大夏的官员为了钱,怎么是连祖宗都能卖了。据说这些年,他们至少克扣了边军上万套的甲胄卖给北邙。而且,近五六年,他们居然招募工匠,私自打造甲胄,真该死啊!”
李砚似乎找到情绪的宣泄口,很难得的一口气说了许多话。
孙燚看着李砚和大狗两人:“你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要不,你们歇歇去,这里的事,交给我。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召集些兵马过来、?”
:“没事,基本也都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清扫干净而已。诶,你怎么突然来了?是收到什么风声?”李砚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完了,看起来心情爽朗许多。
:“我哪里的事情搞定了,闲来没事,出来走走,前两天走到野火县,距离不远,突然想来瞧瞧。北辰没来过,来见识见识。”
:“听说这里的烤鸭很有名?怎么样,我这么远来瞧你,不请我吃两只?”孙燚嘿嘿笑起来:“有日子不见了,好好喝两杯?”
小柱子凑到卢大狗耳边,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卢大狗眼睛发亮,小柱子眼神邪恶,孙燚大大咳嗽一声:“大狗,不要带小柱子鬼混,他是有主的人了。”
:“咦~~~~?”李砚和卢大狗顿时来了兴趣。
小柱子暴跳起来:“卧槽,阿蛮哥!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我没有!老子是自由的!”
:“他的女人是李平平的开山大弟子,卢大狗,你自己斟酌,惹了李平平,是什么后果。”孙燚轻飘飘的甩了一眼给卢大狗,卢大狗顿时毛骨悚然。
正说着话,周飞又是一头汗,一身血的闯了进来:“哈哈,听说将军大人驾到,这是闻着血腥味儿来的?”
:“等等,我先把活干完。”
周飞一个立正,大声对李砚汇报。
:“禀告将军,周飞率部查抄北山庄园,遇北邙死士抵抗。歼敌两百三十七人,活捉两人。我部伤八十人,战死二十六人。
查抄战马一百十六匹,甲胄,军械弓箭刀枪各三百套。
现银二十三万两,金两万两,银票一百三十万两,珠宝古董七大箱,地契几十份。
另有缴获的账册残本一本。”
周飞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来,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上前几步,交给李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发现时候就这个鬼样子了。不知道有用没用。”
李砚站起身,挺直腰杆:“周将军,辛苦了。弟兄们辛苦了。”
周飞咧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他脸上的黑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显得又憨厚又粗犷:“辛苦啥,一辈子窝里斗,难得有机会和北邙人拼杀一番,这才是我们大夏军人该做的活。”
把任务和李砚汇报完毕,周飞随手脱了张椅子坐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李将军,这院子里的京观留着做啥,这天气热起来,太臭了,要不还是尽早都撤掉吧。我刚进来,熏我一跟头。”
李砚点头:“不急,明天用完就撤。”
孙燚反应过来:“你这留着威慑谁呢。”
:“土地清量还没有开始,刚好借这次,一起动手。先吓唬吓唬他们,把事情办完后,再秋后算账。”李砚扬了扬眉毛,,似乎又想起不开心的事。脸上蒙着一层灰,这一次北辰之行,让他对大夏官场的腐败,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李砚,点齐兵马,走一趟梧州县。”张山虎急匆匆的走进来,见到孙燚和小柱子,愣了一愣:“这两家伙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事情办完再告诉他们?”
李砚摊手:“狗鼻子,闻着味来的。”
孙燚跳起来,迎向张山虎,胸口上不轻不重的给了一拳:“小子,你还想瞒着我?”又一把抱住张山虎:“山虎哥,辛苦。”
张山虎反手搂住孙燚的肩膀:“你这个狗脾气,把这里的事告诉你了,怕你带着大军来屠城。你之前杀的人太多了,稍微收敛点,让我们自己来搞定就好了。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草,我孙阿蛮在乎杀人多?我在乎你们下手太温柔。除恶不尽,反遭其害。”孙燚毫不畏惧的挺着腰杆。
孙燚一瞬间明白李砚等人的苦衷,他们在为自己吸引火力,不想把所有的仇恨都让自己一个人扛。
孙燚站在大堂中间,看着身前身后一众弟兄。
:“别忘了,我们是兄弟!任何事,兄弟们一起扛!咱肩膀够宽,咱腰杆够硬,咱刀子够利,有什么扛不起的?”
孙燚慷慨激昂,字字铿锵。
这是他的态度,也是他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