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的昏天暗地,再醒来,窗外一片如火云霞。
孙燚活动着僵硬的关节,身上到处痛的厉害,洗漱之后,镜子里照出鼻青脸肿的自己。
:“妈的,这柱子哥下手太黑了,不就说他女儿长得丑,就把老子打成这样,这家伙将来一定是个女儿奴。
哼,等老子的儿子长大了,娶了他女儿,我才让他知道,得罪了公爹,会是什么下场。”
孙燚心里这么一想,又得意起来。刚刚露出笑容,又疼的呲牙咧嘴。
:“儿砸,爹爹来了。。。”孙燚蹑手蹑脚的走进笑笑的屋子,门窗关的很紧,屋子里点着一个炉子,温暖干燥。
:“听说你打输了?嘻嘻,儿子,你瞧瞧,你爹爹多没用,瞧这张脸,啧啧啧,姹紫嫣红。”笑笑体质好,已经能靠着床头坐起,怀里抱着孩子,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
孙燚讪讪的在床边坐下,伸手帮着笑颜理了理鬓角青丝。笑颜的脸白白胖胖的,有几颗淡淡的小斑点,多了几分成熟,也多了几点俏皮。
:“媳妇,累不累,昨晚睡的好不好?我儿子乖不乖,有没有吵你休息?”孙燚柔声问道,手指头在笑笑的脸上轻轻抚过,很心疼的样子。
笑笑眼神暖暖的:“吃饱了就乖,饿了就不乖,拳打脚踢的,像爸爸一样,很有蛮力呢。”
:“嘿嘿。。。像爸爸就对了嘛”孙燚小心的靠近一点,收敛着呼吸,生怕惊着笑笑怀里的小娃娃:“赵先生说,他出生的时候,喜鹊绕飞,大吉之兆呢。”
笑笑低着头,一脸慈爱的看着怀里吃饱了才睡着的胖小子,声音温柔的像春风拂面:“我的儿子,平平安安就好,不需要什么大吉之兆。”
孙燚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靠近儿子的白胖脸蛋,眼睛却看着笑笑,无声的询问:“我可以摸摸他吗?”
:“可以,没事的,小猪仔一样,吃饱了就睡,睡的很沉。”笑笑温和的笑着,她脸上的英气淡的几乎看不见,整个人都沐浴在初为人母的神圣光辉之下,光洁柔和。
孙燚屏着呼吸,手指肚轻轻的贴上白胖胖,嫩生生的小脸蛋上。
软软的,弹弹的,细腻的触感,像一道闪电,顺着手指,手掌,手臂。。。窜入孙燚的心脏。孙燚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跳,呼吸全都停止。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恍惚间,时间,空间凝固在这一刻。
整个世界光芒大作,一股强烈的血脉相连的触感顺着孙燚的手臂深深侵入他的身体,生命的延续不再是言语文字,而是一种真实的血液交融,在肉体与灵魂之间的回荡。
孙燚的手指手臂克制不住的颤栗颤抖,带动他的身体都微微颤动起来。
笑笑轻轻握住孙燚的手,将整个手掌都柔柔的贴在酣睡的儿子脸蛋上:“这是你儿子,你是他爹,你这么小心做什么呢。”
孙燚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又伸出左手,覆在笑笑的手上,笑的傻乎乎的,有点慌张,有点得意,语无伦次:“嗯,我儿子,我孙燚的儿子。”
墙壁垮了一块,散乱的砖头亲兵们收拾到一边,没有人考虑过堵上缺口,孙燚和大柱子两个人来往的更加勤快。自从孙燚认命后,自然也不会说自己未来的儿媳妇不好看了,亲家往来勤快点,再正常不过了。
打架?什么打架?男人之间较量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鼻青脸肿?哦。。。大老爷们有了媳妇,不用靠脸吃饭,何况大柱子那么丑,人家不也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花花姑娘?
秋风急,一个月日子倏然间过去。
三个孩子都有了名字。
大柱子家的两个,男孩子叫做张之峰,小名叫做蛋蛋,女孩子名字叫做张芝淼,小名叫做喵喵。这个蛋蛋的小名,花花并不满意,不过大柱子叫了两声,甚是顺口。
阿蛮家的这个就简单了,大名叫做孙乐,小名叫做乐乐。
这两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两个女人加上三个孩子,再加上无所事事的许萧萧,三个女人,四个孩子,不是这个哭,就是那个闹,不是这个尿了,就是那个饿了,孙燚和大柱子忙的脚后跟打后脑勺,谁招呼一声,都不敢不从。
累,并快乐着。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的,两个看起来资本浑厚的妈妈,居然没有办法喂饱三个孩子。
花花奶不足,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一次喂养两个孩子,可是笑笑就笑不出来了,怀里一个月的小东西能吃能睡,吃起东西来如狼似虎,即使李平平想着办法各种食补,都不能满足小东西的索取。
吃不饱,吃不饱就哭呗,哭起来就惊天动地,然后呢,然后比他大一天的大舅哥和大一天的小媳妇跟着哭,声音一个比一个嘹亮,一个比一个凄凉。
孙燚抱着嚎啕大哭的儿子,手忙脚乱。
:“找奶妈?”几个人焦头烂额,凑在一起商量。
李平平逗弄着孙燚怀里的胖小子乐乐,:“不行吧,就你儿子这个食量,奶妈喂了他,自己家的孩子还能有口吃吗?我看,不如去找几只奶羊吧。羊奶养出来的孩子,身子骨扎实。”
陈阳高高举手:“这事情可以交给我,我保证给你找到整个安西城最好的奶羊,要几只?十只够不够?”
:“够吗?”孙燚心里没有一点数,:“柱子哥两个家伙也很能吃啊,你瞧瞧花花姐,不到一个月,瘦的脸都尖了。”
:“先搞十只,不够在找。这么小的娃娃,应该够了。”李平平终究没有哺乳经验,给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院子里的哭声,没有了,十只羊奶水涨的滴滴答答,每天咩咩叫的凄凉。
之后,谁来了都没有茶水喝,一碗热呼呼的羊奶,就是待客之道。
孙燚从来没有觉得日子过的这么充实和轻松,每日醒来,逗逗儿子,逗他哇哇哭,逗他咯咯笑,眼珠子都要钉在儿子身上拔不出来。
惹得笑笑都有些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