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解释。”铁梦涵怕了,她背脊发麻,不敢直面他猩红的双眸。
丌卿轩哪里还愿意听她解释,暗运内力至软鞭之上,鞭子抖动剧烈,铁梦涵无法招架如此浑厚的纯阳神功。
赤红色软鞭如在云里雾里,一缕缕白烟冒出,下一刻赤红色软鞭竟被震得四分五裂。
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怒吼:“我的鞭子……你竟然为了那个女人与我为敌,与整个灵山为敌?师哥,从小我们一起长大,难道一点情份都不顾吗?你知道,从小我就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些话,如果是换了其它男人或许会动容,但,丌卿轩此刻已然是盛怒之下,铁梦涵在他面前,已经完全被无助和恐惧支配得六神无主!
“为了她,本王宁与这天下为敌,你受死吧!”
他要将夭夭所受的痛苦全部加注在她的身上,只要一想到夭夭死前所受鞭抽、倒刺抽打的折磨,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眼前的男人犹如地狱走来出的嗜血修罗一般,一双血色的冷眸露出无尽的杀气。
墨色藤鞭在他的手里挥洒的淋漓尽致,鞭影挥舞眼花缭乱。
铁梦涵的眼里、心底生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恐惧之色。
他飞身跃去,鞭子顺势一挥,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继而狠厉地向铁梦涵甩去。
每一鞭都精准地落在她的背上、脸上、腿上……
面对丌卿轩的狂攻,她毫无招架之力,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口中呛出,本来雪白的衣襟,被染上了大片的殷红血色。
如此浑厚的纯阳神功几乎已经让她内力尽毁。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剧痛犹似万枚钢针同时刺入一般。
最后,整条黑藤软鞭将她的脖颈缠紧,丌卿轩只要稍一用力,那美丽的头颅就搬家了。
铁梦涵的双手紧紧扒着黑鞭,脸色煞白,张着嘴巴,却无法喘息,凸出着的眼球紧盯着丌卿轩,眼中只剩下了对生命的渴望…
然而,眼前这个彻底冷酷了的男人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忽而,几片树叶带着凌厉的劲风飞向丌卿轩,丌卿轩能察觉到,那每一片树叶都灌注着雄厚的浑圆正气。
他不得已撤了鞭子,立刻朝着飞叶急甩一鞭,快如闪电,一声炸响之后,那些树叶仿佛瞬间没了冲劲一般,窸窸窣窣地落了下去。
“轩儿,多年不见,为何今日身上竟有如此狂戾之气?看为师的面子,放过你师妹。”一白发老者手持拂尘,落在了丌卿轩面前。
“师傅……救……徒儿。”铁梦涵绵软倒地,她的嗓音沙哑无力,苍白的脸,脖子一条红色勒痕尤其惹眼。
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师哥是真的想杀了她。
“本王放过她,她有放过本王的女人吗?”他犀冷的质问,眸底深处掀起层叠风浪,晦暗的很。
白发老者看向铁梦涵,眼底尽是不忍:
“轩儿,为了个女人伤害同门、伤为师的心,伤整个灵山的心,值得吗?”
“本王不在乎。”他冷厉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你……涵儿已经成了废人,内力尽毁,已生不如死。”白发老者极力地挽救,语带请求。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没了内力,不但如同废人,而且那痛苦还要更胜普通人几分,简直生不如死。
丌卿轩的脸色异常阴沉,冷彻道:“再见杀无赦。”话音方落,人已不见。
若不是铁师叔及时回到了灵山,怕是在劫难逃。
而他师傅能及时出现在这里,无疑是师叔请他老人家出的山。
看着晕死过去的爱徒,白发老者哀痛不已,“涵儿,是师傅把你宠坏了,你这一身的武功,让为师如何救你?”
半个月后,江湖上盛传一只名曰“特种部队”的邪恶组织血洗灵山。
只是,这灵山是何许之地?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瓦解?
江湖上众说纷纭。
灵山和特种部队各有损伤数百,只是,对于在江湖上出现不久的新组织来说,无疑是损失有些惨重的,而对于灵山百年基业来说,丝毫没有损伤根基。
半个月了,南宫可晴依然没有找到……
书房
玄影忧心忡忡地说:“王爷,最近江湖上盛传一只名曰特种部队的组织血洗了灵山,只是他们也损失惨重,听说他们的组织头领是无情。”
亓卿轩那晦暗如冰的眸子一瞬怔松,忽而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无情?”
夭夭的暗卫,他们是在给她报仇吗?
心,如噬骨焚心般的痛,他从来没有试过那么的绝望……周围一片死寂。
半个月以来几乎滴水未进,憔悴不堪,那深陷的眼窝预示着他有多少天没有合过眼了?
每天坐在书房,看着案上的画像,一幅幅都是她,调皮灵动的、恬静婉约的、还有那梨花树下被美景吸引的美若仙子的样子……
每思念一次,心就疼一次……他捂着胸口悲恸难当。
他不想回房间,那里都是她的影子和她的气息……
夭夭……回来好不好?
……
“有消息了……王妃有消息了……王妃没死。”玄影疯一般地跑进书房。
“你说什么?夭夭找到了?”亓卿轩双眼泛起期望的光,仿佛一下子活过来了。
“是,王爷……王妃被一农户救了,已经养伤半个月了。”
“带本王去找他。”亓卿轩疯一般的飞身出去。
农户院里,一贫如洗。
亓卿轩就站在门外,双脚似乎无法动弹,他怕失望,怕那不是他想要的人……
这时,从里屋出来一大婶,亓卿轩冰冷的眸子扫向她,立马被亓卿轩的强大气场吓的两腿发软。
门开的瞬间……
那日思夜想的脸,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而她亦是如此地深情地回望着他……
眼里是汹涌的泪珠不停地滑落……
“王爷……”她娇软的轻唤。
亓卿轩本来抬起的脚顿时停滞,他紧蹙眉峰,目光犀利寒彻,“你唤我什么?”
床榻上的女子一时间怔住,只是片刻,泪眼婆娑,声音哽咽:“夫君……臣妾……好想您。”
亓卿轩目光幽深、复杂地看着她,那目光带着些许轻愁,不似从前那般纯净清澈。
半晌,他转过头:“玄夜,带王妃回府。”他的夭夭不会这样叫他,也不会这样自称,成天你啊我啊的,总改不了。
她是夭夭吗?为何……他感受不到她?可是她那张脸很像很像,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南宫可晴面上一凝,看向玄夜哀怨起来。
玄夜有些尴尬,王爷不是想王妃想的要死吗?怎么见到了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王妃,回来就好,王爷以为您……你不见的两个月里,王爷悲痛欲绝,神情有点恍惚,您别怪他。”
南宫可晴面色缓了缓,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会?劫后余生,本王妃要好好珍惜才是。”
回到王府,亓卿轩以王妃养伤为由住进了梨园。
南宫可晴有些不悦,只是没有展现出来,对王爷的安排也是听之任之。
雨灵和春夏得知王妃遇难,伤心不止,当看到王妃回来,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南宫可晴的怀里。
南宫可晴本能的推开二人,厉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本王妃还没死呢!”
顿时,两个丫头哭声哑然停止,有些难为情地抹了把眼泪:
“王妃,是奴婢不好,奴婢帮您沐浴更衣,洗去这一身的晦气。”
两个丫头也没有多想,以为王妃身体不适,所以有些焦躁。
春夏狐疑半天,自顾自地小声嘀咕:“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很爱王妃的吗?怎么还安顿在了梨园?”
“你没听王爷说吗?是为了给王妃养伤,需要清净。”雨灵安抚道。
听到她们这样说,南宫可晴微蹙秀眉,紧抿红唇,心生不安。
书房里,男人一双漆黑的眸冰寒刺骨,声音冷肃:“如何?”
吕墨颤巍巍地道:“两个丫头有些激动地抱住了王妃,被……王妃……一把推开,有些……疾言厉色!”
王妃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而且……看样子对您的安排有些不满,但是也在隐忍着。”吕墨别的不行,洞察人心那是很厉害的。
“嗯!下去吧!继续跟着。”他冷冷一哼,面无表情。
“是。”
翌日书房
南宫可晴迈着小碎步,来到亓卿轩的身边殷勤地道:“夫君,臣妾为您准备了午膳都是您最爱吃的,您尝尝。”
“嗯!放着!”
南宫可晴面色有些不悦,小嘴一憋,撒娇地道:“别忙了,这段日子您都瘦了,过来吃嘛!”说着就要去拉他的胳膊。
只是,被亓卿轩不露痕迹地避开了。
南宫可晴杏眸一暗,委屈巴巴地跟着亓卿轩一起落坐。
知书守在一边布菜,南宫可晴紧蹙着秀眉,不满地看着眼前的碟子被布满了带着辣椒的菜堆成了一座小山。
“小姐,都是您喜欢吃的菜,今儿特意让厨师做的。”
只是,下一刻,南宫可晴疾言厉色道:“你们是怎么回事,说了以后不要在做辣的,本宫近日身体不适,不能吃辣的不知道吗?”
知书有些不知所措。
男人目光幽深,看得南宫可晴心头一阵发寒,刚刚是她太急躁了。
见他冷然的目光,南宫可晴瞬间冷静下来,故作温柔地道:“夫君,臣妾还没有恢复好身体,嗓子还有些发痒,不能吃辣嘛!”
丌卿轩低沉地交待一声:“把辣的全撤掉。”
瞬间,南宫可晴的小脸露出一抹得意。
一顿饭,南宫可晴一直在找话说,而亓卿轩始终不语。
亓卿轩冷漠道:“食不言寝不语。”
虽是夭夭一模一样的脸,可是那眉眼间尽是娇柔造作之色,她的夭夭从不会这样,她是灵动的、慧黠的、是婉约的、狡黠的。
偶尔还会炸毛,想着想着,他竟然不自觉地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及其柔和。
刹那间,那绝美的笑容闪瞎了众了,一眼万年、花开荼蘼,这一刻就算是男人也会被他的笑容掰弯了。
南宫可晴两眼迷离,竟还挂着一副自以很迷人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