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没有多隆重,毕竟年岁小不适合办生辰宴,只是借生辰的机会,宫里宴请各宫各苑的妃嫔,大臣的家眷小聚而设的家庭宫宴。
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亓卿轩不喜这样的聚会,若不是南宫可晴地在,他断不会参加这种无聊的聚会。
事实上,他几乎都不会参加,遂,起身走到南宫可晴身边,道:“本王先去皇兄那一趟,随后回府,一会同本王一起回去。”
南宫可晴刚想说好,便被眼尖的张朵朵拦住,她淡笑道:“王爷,南宫姑娘难得来一次宫里,别着急走啊!你放心,我会和她一起回去的,保证完璧归赵,可好。”
亓卿轩面色沉静,不发一语,他紧蹙的眉头,似乎也有些不悦,他怎么可能将她一人留在宫里?
皇后看向南宫可晴这边,淡淡一笑,促狭道:“皇弟啊!看把你紧张的,两个丫头彼此聊得来,皇弟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本宫在呢,会照看好南宫姑娘的,出什么事你来找皇嫂,皇嫂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南宫可晴见场面有些尴尬,不得不出面,忙道:“轩,我没事,你去忙,一会你再来接我。”
亓卿轩有些不舍地抚了抚她的发顶,温和道:“本王先去见皇兄,一会回来接你。”
“好。”南宫可晴乖巧地应道。
轩?她怎可以直乎王爷名讳?两人你侬我侬舍不得分开的样子,看在张朵朵眼里涨满了嫉妒和仇恨。
她何曾见王爷有过这般温柔的目光?可是,这样温柔的目光不属于她,他连一个零头都不曾给过自己。
张朵朵忍着内心疯狂的嫉妒,口不对心地说道:“南宫姑娘真是好福气,有王爷这样的男人爱着宠着,真替你高兴。”
南宫可晴回眸,凝了她一眼,并没有回应,而是清浅一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南宫可晴小酌了几杯已然有了些醉意,抬眸,宴会上早已没了张朵朵的影子。
“走,陪我出去吹吹风,醒醒酒。”南宫可晴起身,带着雨荷向外走去。
前方一高大的建筑物,汉白玉的基台,石雕扮饰,在往里走是曲径通幽的花园,幽美恬静。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花园衬托的美轮美奂。
蓦地,丫头雨荷指着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惊呼一声:“小姐,你看看前面的人是不是王爷?”
此时,南宫可晴已然被这小风吹得几分清醒,她的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前方影影绰绰的身躯,“好像是啊!他不是在御书房吗?怎么会在这里?”
雨荷道:“我们追上去看着。”
两人撩起裙摆,向前方跑去。
直到走进一处精致的宫院,顺着台阶看到一处敞开的窗扇,还未近前,就听到令人脸红心跳的羞人声音。
那声音激烈得混合着男人的粗重的喘息和女人的”尖叫声”,“王爷……唔……”
“朵儿……”
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顷刻间刺痛了南宫可晴的耳膜,她的身子狠狠地一颤,胸口如遭重击,疼得无法呼吸。
不可能,不会的,肯定不是的。
南宫可晴双目赤红盈满泪水,她颤抖地又靠近了窗子一步,透着窗子敞开的缝隙,他清楚地看到了里面赤裸的男女苟合的一幕,瞬间刺痛了她的双眼。
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是男人冷峻的如刀削的脸,此刻双眸盛满了欲_望。
窗里的女人修长的藕臂环住了男人的精壮的肩膀,这娇媚的女人不是张朵朵还会是谁?
难怪王爷走后,宴会中途又不见了张朵朵的身影,原来他们早就……
南宫可晴颤抖着身躯,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痛苦地嘶喊出声,泪,无声地落下……
雨荷也惊呆了,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一刻,南宫可晴再也受不住这样肮脏、刺目的画面,转身跑出宫外。
“咔嚓……”只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一声惊雷却无法搅醒南宫可晴伤心的情绪。
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狂猛暴唳的射向南宫可晴。
似乎要把满腔的怒意洗净,要把人的愤懑填平。
南宫可晴无助地走在京都的大街上,任雨水拍打在脸上,任泪水无声的滑落,分不清终究是眼泪还是雨水肆意流淌。
雨荷、重阳默默地跟在身后,不停地劝慰:“小姐,我们回去吧!雨太大了,您这样走在雨里会生病的。”
重阳不知道南宫可晴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和亓卿轩有关,他就不该带她来这个破地方,让姑娘如此伤心。
他的整颗心像是被人用匕首剜心般的疼痛,“姑娘……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去客栈先住下……”
南宫可晴罔若未闻,依旧踉跄地在雨里漫无目的的走,直到身体瘫软、眼前突然一黑,径自倒向雨里……
顷刻间,一道白影闪现及时扶住了南宫可晴摇摇欲坠的身子,男人俊美非凡,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声线带着几许紧张,“南宫姑娘。”
重阳见来人是五皇子亓辰,伸出的大手尴尬的收回,心里极不是滋味。
南宫可晴面色苍白如纸、双眼迷离,晕倒前她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那人温暖如阳光般的目光正焦灼地看着自己。
五皇子府
“南宫姑娘得了风寒,去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亓辰道。
重阳担心的紧,连忙应道:“我去。”
……
大夫诊完脉,一脸凝重,起身,行礼。
重阳忙问:“如何?”
大夫缓缓地道:“光是风寒是不打紧的,开几贴药就可以好转。只是……有些复杂……”
“大夫,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不要说一半留一半。”重阳气急,呵责道。
亓辰看了一眼重阳,温和道:“重阳,听大夫说,不要急。”
大夫捋了捋胡须继续道:“从意而论,乃不畅之意;从形而论,乃脉形稍粗。”
听罢,重阳有想爆粗口的冲动,若不是顾忌五皇子,早就不客气地揪住他的脖子发问了。
“何解?”亓辰道。
“此乃,郁脉,心情郁结之证,无药可解。”
亓辰了然,忙道:“谢大夫,管家,送大夫。”
重阳接过大夫的风寒药方,火速消失在雨里,这些狗屁大夫太不靠谱,转身,朝四和医馆而去。
重阳说了病证,四和医馆的沈大夫也过来瞧了一眼,确实是风寒加上心情郁结之证,开了几片西药给重阳用水冲服。
床上,南宫可晴嘴唇干裂,滚烫的额头,开始冒着细细的汗珠,雨荷寸步不离地随身伺候,担心不已。
……
南宫可晴消失,亓卿轩像疯了一般满宫里找她,而且,还冲到后宫质问了皇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她在宴会中途就回去了,他不是让她乖乖等着他过来接吗?
回到王府依然没有找到南宫可晴,整个王府被翻了个顶朝天,依旧没有看到伊人的倩影。
长廊的暗处,一双漂亮的眼睛阴冷地注视着整个王府因为一个女人而鸡飞狗跳,倏地,嘴角闪过一丝阴森的笑容。
书房
书房到处充斥着强大的威压感,直叫人无法呼吸,“宫门侍卫说她宫了,去查,所有的暗卫都派出去查,一定把夭夭给本王找回来。”
“是,王爷。”玄影战栗难安,南宫可晴可是王爷的心头肉,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不见,他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这时,亓管家火急火燎地赶来通报:“王爷,五皇子府管家来报,南宫姑娘在他府里……”话还没有说完,亓卿轩陡然间消失在书房。
顷刻间,瞬移到了门口,又消失在王府大院。
玄影心里直抽搐,王爷的轻功何是如此了得?这又精进了吗?瞬间可以消失不见。
……
五皇子府
亓卿轩一路驾驭着轻功,瞬间来到南宫可晴的床前。
看着床上的人儿一张憔悴的小脸,至今昏迷不醒,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抓了一把的闷疼。
大手一遍一遍地抚着他的额头,声音沙哑、颤抖:“夭夭,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亓辰一身白衣圣雪缓缓走来,看着皇叔为了床上的女人如此担忧、紧张的模样,心里不禁暗道:原来皇叔也会爱人。
“皇叔,大夫看过了,风寒之症已经好些了,只是……她心中郁结之证可是因为皇叔你?”
看着亓卿轩有些茫然的脸,亓辰又道:“侄儿发现她的时候,是在雨里,她晕倒了,看样子她很伤心。”
听他这么一说,亓卿轩眸底的心疼之色更甚了,“夭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说话间,重阳走了进来,看见亓卿轩也在,霎时,愤怒地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亓卿轩,“不要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为姑娘讨回公道。”
在场的亓辰见势头不对,赶忙上前阻止,“重阳,有话好好说,这是王爷,小心问罪于你。”
“笑话,我是姑娘的贴身侍卫,我与姑娘是琉璃国人,他大顺国问得着罪吗?”重阳冷笑一声,脸上杀机陡现,剑峰上一点寒芒,直逼亓卿轩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