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被眼前县主的胆识过人,精明劲儿深深地折服,心里暗自偷笑,这丫头趁机敲诈勒索还真有一套。
“朱大人,都听到了?”京兆尹冷肃地道。
“听到了,听到了,下官这就去取。”朱知州拽过身边的衙役,打颤地道:“去,回府取银票。”
……
“既然县主要求赔偿了,你们还不多县主手下留情?否则,本官不介意把你们送进大牢住几天。”京兆尹一声呵斥,朱烈为首的十几个大汉匍匐跪地,磕头谢恩。
“这次就先放过你们,记住,你们的头是暂时挂在脖子上的,下次再生事,小心你们的项上人头,滚!”京兆尹愤恨地怒斥一声。
朱烈等人吓得四散逃开。
朱知州转身之际,眼角划过一股浓浓的恨意,那攥紧的拳头揭示着他此刻的怨毒!
“县主,父亲说的没错,即使我们不出现你也能收拾残局。”萧子枫很赞赏她临危不惧、处之泰然的样子。
“子枫兄说笑了,幸亏有萧老将军和京兆尹大人及时赶来,否则,可能真的被朱知州带走了。”
南宫可晴毕恭毕敬地略施一礼,道:“臣女谢过萧老将军,谢过京兆尹大人。”
京兆尹低沉一笑,摸了把胡须,如实地说:“县主要谢就谢萧老将军吧!是他派人通知本官来解救县主的。”
南宫可晴感激之色溢于言表,他们这样做无非是还记着报恩还人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南宫可晴微微一笑,倾身施礼,“那就多谢萧老将军的及时相救。”
“不必言谢!县主,有勇有谋,不输男儿气势啊,好啊!”萧老将军赞叹不已。
刚才在楼上目睹一切……见她是如何维护店铺里的伙计,又如何对峙、碾压朱烈和朱知州,皇上会喜欢她一点也不奇怪。
“萧老将军谬赞了!”
……
不多时,朱知州就派人送来了赔偿金正好是三万二千两,南宫可晴不禁偷笑,这回可是让他大出血呢!估计呕死了都!
送走了几位大人,南宫可晴安排陈掌柜将受伤的伙计送进了四合医馆,免费治疗,又给伤患每人一百两抚恤金,严重的每人二百两,并且承诺伤势好了再回来上工。
店里的伙计无不感激涕零的无以复加。
……
“小姐,为何您这么轻易放过朱烈等人,太便宜他们了!”雨荷气不过,很不甘心!
陈掌柜见南宫可晴没有想说的意思,于是忙解释道:“不是姑娘放过他们,而是,即便京兆尹将他们抓起来,顶多蹲几天就放出来了,而且,朱知州有瑞王做靠山,你觉得他们能进去几天?估计这边进去,那边就放出来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来点实际的,敲诈他一笔,让他肉疼。”陈掌柜凉凉地分析道。
雨荷豁然开朗,叹息道:“原来是这样啊,还是小姐思虑的周到。”
……
瑞王府
当瑞王得知此事,气得瑞王劈头盖脸的对着朱知州一顿臭骂,“你的愚不可及的蠢货侄子给本王看管好,若在惹是生非,坏本王的大事,本王定不轻饶。”
瑞王顿了顿,眯着眼冷肃道:“还有,南宫可晴本王自由用处,你别多事,误了本王大事,别怪本王狠辣无情。”
朱知州吓得满头冒汗,他可禁不住瑞王之火,他那个唯一的侄子成天给他惹事,若不是老朱家没有子嗣延续香火,恐怕他早就废了他这个愚蠢的侄子了。
“是是是,下官知道,一定管好他,请瑞王放心。”朱知州抹着一脑门的汗水,回的战战兢兢。
……
宇文玥忙着朝堂上的事自顾不暇,也没有时间来看南宫可晴,而他酒楼的烧烤也做得有声有色。
每天晚上酒楼顾客都是爆满的,很多人都排不上位置,很多食客还得提前预约才能排上。
……
夜色越来越浓了,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庭院、大地好像一下子全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院内,一颀长的身躯,面带月牙银白色面具的男人负手而立,闭目养神,他浑身上下透着冰冷,宽阔的院子里,仿佛笼罩了一层寒霜,那么不容易接近。
“主子,几经周折,属下终于查到了些眉目。”来人一身夜行衣,看不清面容,但,眉宇间全是对眼前男人的尊敬与崇拜。
“说。”月牙面具男人冷冷的开口。
“属下查实,这几个月,瑞王与宫里的……大公主的贴身侍卫常德书信联系频繁,而且,瑞王开始屯兵,琉璃国的皇帝根本不知情。”
“我们的秘密联络点查到瑞王可能要造反,而且有可能和大……公主有关系。”
“主子,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亓皇?”
月牙面具男人如碎冰的寒眸,蓦地睁开,“还真是本王的好姐姐啊!害本王不成,现在又这般的不安分,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男人冰冷的开口,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他如深潭般幽深的眼眸无半点波澜。
“只怕,亓皇会舍不得他这个姐姐。”
“舍不得?你觉得本王那个好姐姐只会挑起他国战争?她的野心可不止于此!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玄影,收集证据,待本王回大顺在做计较。”男人缓缓地开口。
“是,属下遵命!”玄影领命,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
天气也越来越冷,南宫可晴窝在榻榻米上盖着毯子,手里拿着一本书。
“小姐,您都窝在榻榻米上一上午了,下地走走吧!”雨灵苦口婆心道。
“冷。”这是来大姨妈了,加上天气凉就更不想动,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小姐,要不奴婢给您做个暖炉吧!放在肚子上暖和,就不会那么疼了。”雨灵担心地道。
“嗯!也好!”
“奴婢这就去做……”雨灵就是个行动派,说动就动。
“雨荷,别忙了,过来坐会儿。”南宫可晴看她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道。
雨荷放下鸡毛掸子,笑盈盈地走过来,“小姐想找人聊天了吧!”
“是,你家小姐无聊的很。”南宫可晴拉着长音说着话,惹得雨荷笑个不停。
片刻,雨灵抱着一堆东西也进来了,她一边忙着手上的活计,一边说:“小姐听说了没有,松州一直闹饥荒,现在有些流民都往京都四处逃难来了。”
“难怪近日街上的乞丐多了很多。”雨荷附和着说道。
“小姐,你说皇上每年都赈灾拨款的,怎么还有那么多灾民啊?”雨灵做着手里的活,不解地问道。
“民以食为天”,灾年到来,对百姓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粮食的欠收,因灾年而导致饿殍遍野的记载不绝于史。
南宫可晴低眉浅笑,讽刺道:“如果那些粮食真到了灾民的手上,那么还有那么多的流民流入京都吗?“
两个丫头惊讶不已,“小姐的意思是这些灾民没有得到赈灾的粮食?小姐,你确定?”
南宫可晴耸耸肩,“确定以及肯定。”在任何年代都不缺乏贪官,封建时期更是如此。
“没到老百姓的手上,那能到哪里去了呢?莫不是被贪污了?可是,奴婢怎么听说松州的知州任职四五年了,每年增设粥厂,挺为老百姓着想的啊!”雨荷还是不信,继续追问。
“傻丫头!你们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这就应了那句老话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南宫可晴无奈地道。
“小姐,什么是透过现象看本质?”雨荷挠挠头,疑惑不解。
为什么小姐总是有那么多新鲜词?
“就是通过一个现象,考虑它背后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看事不要光看表面,要了解他的内在。”南宫可晴不厌其烦得解释道。
“哦!奴婢懂了!”
“不好了,少东家……”大掌柜章远一路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一脸的惊慌失措。
“发生什么事了?”雨荷问道。
“少东家,咱们医馆门口聚集了很多流民……有的病得快不行了,有的快饿死了,甚至有些人衣不蔽体……”大掌柜章远喘着粗气,慌乱不堪。
“走,我们边走边说。”南宫可晴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不会只有我们门口有吧!”
章掌柜摇头道:“不是,有些聚集在餐馆门口,有些聚集在医馆门口,看来他们不是病得不轻,就是饿得不轻。”
二人走到医馆前厅,入目便是黑鸦鸦的一片,全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老弱病残,妇女怀里抱着面黄肌瘦的孩子,不停地哇哇叫着……
几个坐堂大夫慌忙走上前,挨个把了脉,基本都是营养不良,饿得体力不支,还有部分因为没有鞋穿,走路走到腿脚受伤,流血不止,皮肉外翻……那惨状不忍直视。
南宫可晴见状立马开始调度,她命人在门口支起了一个大帐篷,摆了一口大锅,又吩咐人开始熬粥,里面还放了大骨头,粥很稠定能管饱。
她又安排了店里的伙计去秦青的那两个布庄,收集旧的衣服给她们这些个老人孩子穿。
片刻,大骨头粥的香气立马就散发出来,闻到香味的流民开始躁动拥挤,一个个饿得恨不得扑过去。
南宫可晴从空间里掏出耳麦,慷锵有力说地道:“大家排队打粥,不排队的,插队的我这里绝不会再施粥,我保证每个人都有份。”
听罢,这些流民开始有秩序的排队,南宫可晴和大掌柜负责打粥,其他人维护秩序,而大夫们则负责给受伤的流民治病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