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璟珏走出御书房后慢悠悠的在宫中逛着。
他看出了商释对他的试探,并且商释还怀疑此次房屋倒塌是自己设计的。
其实他猜的对了一部分,自己在此事中确实推波助澜了。
当时在沧溟镇,自己便将师父的藏书看了个遍,这其中就有房屋结构的书籍。
救灾回京之后,父皇提出为他建造府邸,他便知道会有人动手脚,与其让别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下手,不如自己给别人指个路。
于是他便将这个图纸抛出来,果不其然,没几天便被人高价买了去。
影一顺着买家的蛛丝马迹查下去,发现是商璟昀买去的。
买走之后便开始频繁登上二皇子府的门庭。
想来是要借商璟战之手,来一个一箭双雕,真是好手段。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这宫中哪怕是一根草都被装饰的异常喜庆。
想来这除夕宴也将是个大戏台子。
除夕当晚,商璟珏换好衣服便前往乾清宫赴宴。
男女分席,之间由屏风分开。
商璟珏的位置靠前,坐于皇位之下右首位,左首位乃是当朝与先皇一同征战沙场的贤亲王,也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
是整个皇室之中最为年长之人,年纪大了,经常闭门不出,一年也就能看到一次两次。
他为离国立下了汗马功劳,离国境内人人敬畏,就连皇帝也要礼让三分。
之后的座位便依次是二皇子、三皇子、以及其他的皇室宗亲。
商璟珏进来先是给贤亲王见礼,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之后,商璟战便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找茬。
“大皇兄第一次参加家宴,怕是也不认识什么人吧!可需要臣弟为你引荐一二。”
商璟珏含笑,“确实与许多长辈未曾见过,不过就不劳烦二弟了,前日在御书房中,父皇已经与我说起过各位长辈,今日见到定能认出。”
商璟战还想说什么,便听到外面林甸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下跪行礼过后,商释才阔步走进,笑呵呵道:“诸位免礼,今日乃是家宴,不必拘束。”
她坐到上首位置,朝着贤亲王寒暄道:“皇叔,许久未见,见您老人家身子骨依旧硬朗,朕便放心许多了。”
贤亲王朝商释拱手,“劳圣上挂念,本王一切安好。”
商璟珏这是长大以来第一次参加皇宫的除夕家宴,自然少不了被问候。
贤亲王看向商璟珏,“康王前些年一直在宫外养病,许久未参加宫宴,如今看着,身子骨是比以前强了不少。”
商璟珏起身拱手行礼,“谢皇叔公挂念,晚辈如今身子已然大好。”
贤亲王点点头:“嗯!听说交临城救灾一事是你亲力亲为,稳住了灾情,也化解了民怨,处理的甚好!”
“你得记住,凡百姓之时,便是一国之大事,与百姓同吃同住,方知百姓之苦为何苦,百姓之乐为何乐。”
“莫要学一些不务正业之人,整日不思进取,只思玩乐,满肚子阴谋诡计,恶毒心思。”
“皇室子弟也好,朝中大臣也罢,食君俸禄,当为君分忧。”
说完还瞥了一眼下面坐着的一些小辈。
只一眼也吓得下面的小辈瑟瑟发抖,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毕竟是腥风血雨中闯出来的人物,整日骄奢纨绔之人怎能承受住他的威压。
商璟珏虽然不知道贤亲王为何要提点自己,却也是道谢应是。
有了贤亲王开场的这一番话,原本看商璟珏不爽的皇室宗亲现在也不敢开口来找他麻烦。
这一趟宴席到是吃的顺利。
只是到了离席之时,贤亲王提出许久未曾与皇上对弈,今晚想要与之切磋一番。
商释自然是答应的,二人移驾御书房。
御书房内
贤亲王让商释屏退左右之人。
商释见这个状况,便也知道贤亲王找自己是有事了。
“皇叔可是有话要与朕说?”
贤亲王是个直肠子,自然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圣上,今日老臣进宫之前遇到一人,工部尚书刘贺,当时正遭人刺杀,险些命丧刺客之手,你可知为何?”
商释听到此事,惊讶道:“刘贺?他被朕派去查康王府主院倒塌之事了。”
“不是!这皇城之内,天子脚下,谁那么大胆子敢当街刺杀当朝三品大员,不想活了?”
贤亲王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叠图纸和一叠证词,放到商释的桌面上。
“皇上还是先看看这些东西再说吧!”
商释拿起桌上的图纸看了起来,看到最后,气得手锤桌面,大喝一声:“放肆!”
贤亲王端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一口,“确实放肆!”
“如今你的孩子们也大了,一些臣子的胃口也大了。”
“此乃家事,也是国事,你万不可在此等大事上犯糊涂。”
“这舒引舟也是朝中二品大臣,其父舒延是文臣之首,当朝丞相,怎会不是谋害皇子,刺杀官员乃是大罪。”
说着此处,贤亲王气愤的站起身来。
“他明知有罪却还是做了,那是因为什么?”
“相信老臣不说,圣上也是知道的!”
商释连忙站起身扶住贤亲王道:“皇叔放心,朕会处理好这些事的。”
贤亲王轻叹一口气:“你是知道,可是你还是继续放任他们,继续养大他们的胃口。”
“舒引舟胆敢做出这些祸事,无非是依仗着官拜丞相的父亲、深得圣宠的贵妃妹妹和皇子外甥。”
“他稍稍动了点手脚,便差点害了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性命。”
“在刘大人查出真相之时有不惜杀人灭口。”
“今日他敢杀皇子,杀大臣,焉知明日他不敢逼供害圣上?”
“还请圣上早做决断。”
说着便朝商释跪下。
商释急忙将人扶起。
“皇叔,朕知道舒引舟罪无可恕,不过舒家在朝中树大根深,此事还需徐徐图之,至于老二,朕会找个由头先将人关起来,好好教导。”
贤亲王点点头,“你有打算便好,当年你过得苦,如今你要好好盘算,你的孩子才会过的轻松些。”
“大皇子这些年虽亏待了他,好在人没有长歪,至少不会为非作歹。”
商释坐回位置上,勾唇道:“哦?皇叔为何会这般觉得?”
贤亲王继续道:“你且莫看他在算计什么,先看他做了什么。”
贤亲王说完便也告辞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