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由内而外铺有红毯一眼望不到头,仕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下漫天花瓣,红楠公主被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走出马车,凤冠霞帔的婚服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
锦盖之下,她紧抿薄唇,红衣素手,偶有微风拂动锦盖,想先一展绝色风采。
沈听肆立在前方,紫眸紧盯着朝自己走来的新娘,一瞬间心里顿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好像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一般,今日终于实现。
当红绸放在他手中的那一刻,他紧张的心霎时安定,两人走在红毯路上,他便想时间就此停止,还谋生了此生共白头的荒缪想法,他觉得他此刻是真的疯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和亲公主,竟想着和她一世温情,约是看到画像入魔了吧,她拉回了自己的理智。
经过了,繁复复冗长的结婚典礼,沈听肆被拉着喝的大醉,他踉踉跄跄的闯入婚房。
桌案上的龙凤烛燃了一半,新娘乖巧的做一旁,他身边有宫女端着掀盖头的金杆秤,一个穿着喜庆的掌事姑姑对着他笑眯眯的道:“殿下,得掀盖头,喝下合卺酒才算礼成。”
沈听肆站直了身子,喉咙微动,紫眸在烛火下映照着床榻边的女子,温柔开口:“姑姑说的是,一时醉了,差点忘了礼节。”
沈听肆说完,微笑的从掌事姑姑手里接过金杆秤。
“挑盖头,落头红,好一个玉凤配金龙。”
盖头被挑起,露出了新娘的容颜,比画像上更美,让他一时惊艳,忘却了接下来的动作,好在有掌事姑姑在一旁随时提醒。
“殿下,该喝卺酒了。”
沈听肆点头,坐在一旁,他只知道公主名叫陆寄欢,是个好名字,其他脾性一无所有,听闻是个活跃女子,可就目前来看,与传闻不符。
掌事姑姑从托盘处拿起两个瓢,瓢中盛酒,两端皆被红丝绸绑着,她笑眯眯的递给两位新人,开口道:“共饮合卺酒,执子与共誓言久。”
凤冠霞帔如旧,合卺如梦半生。
礼成后,掌事姑姑带着宫女退了出去,留下颇有醉意的沈听肆,和面色看似淡定的陆寄欢,放在膝上的手紧抓着衣裙,可看出她有多慌张。
“我知你心中有万般不愿,成为两国交好的物品……你可有欢喜之人。”
他不在意她到底有多煎熬难受,他只在意她有没有别的喜欢的人,他心里想听却又不想,矛盾至极。
陆寄欢不言,摇摇头,她那双剪水双瞳瞪的老大,像只刚归家的小猫,让他心软。
“你已是我的太子妃,好好听话,我能护你周全,给你所有宠爱。”
他放柔了语气,抬手抚摸她的脸,嫩滑的手感带有余温传递,由上往下,一直触摸到那小巧的红唇,他眼眸幽深,凑近询问:“陆寄欢,我们曾经是不是见过?”
陆寄欢的眼中出现疑惑,轻柔开口:“我与殿下这是第一次相见。”
“哦?你们中原女子,确实是迷惑人。”他低头吻了下去,他的手扶在了她纤细的腰身上,渐渐的不再只满足于这样,他的吻越来越炽热,开始吻她的下巴,她的脖颈,她的锁骨。
被迫仰起头的陆寄欢眼眸含泪,她双手抱住他的腰,趁他意乱情迷的时,趁机拿出准备已久的匕首,对着他的后背刺了去。
“嗯~唔”背后痛感袭来,沈听停止了动作,眉心一皱,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陆寄欢拿着匕首对着他,声音清冷不复温柔:“沈听肆,我们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只会强取豪夺,阴谋诡计的国之太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寄欢带着愤恨,握匕首的手带着轻颤,像他刺了去,痛,一种无法言语的痛,心像被撕裂了一般。
他眼神震惊的看着她,那双仇恨的双眸像利刃一样,将他刺的千疮百孔,他还看见,地上那把金色游云的给鞘太过刺眼,他看到他的母后,浑身是血,幽怨的望着他,季渊帝站在他的身前,指责他是灾星。
“咚!!!”
昏暗的婚房内,一片红,他也在倒在了身下的血泊之中,画面开始天旋地转。
头痛,有人在踩着他的头,耳边是熟悉的辱骂声:“吃吧,像狗一样,跪在地上舔着吃!”
周围是打碎的碗碟,头上是陆寄欢得力的太监福喜,那嘲讽的笑声:“呵呵呵,一个贱奴,也妄想得公主的好,吃这么好的东西,你不是爱吃吗,哈哈哈,呸!”
福喜往那饭里吐了一口痰,叫嚣着:“吃!像狗一样吃!让我们好好看看,尊贵的漠北皇子,是怎么屈尊活命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贯穿他的耳膜,被折辱的尊严,感情,他紧抿双唇,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目色渗着寒意,他拿出扇子,扇柄打向‘福喜’的腿部。
“啊!!!”一阵惨叫过后,‘福喜’倒地,惊恐的看着他,仿佛他是一个地狱来的魔鬼一般,边退后边害怕的求饶:“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沈听肆眸中寒意更甚,展开手中折扇,直接刺死‘福喜’,他周围的场景开始破碎,蟋蟋嗦嗦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福喜的身上钻出许多蛊虫,他退后几步,顺势掏出测妖符。
“砰砰砰!!!”
福喜的身体没有丝毫变化,反而使得涌出来的蛊虫更多。
他转身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破屋,被各种蛊虫围绕。
“刚才?是幻境?”沈听肆手按了按自己的心窝处,心中还在隐隐作痛,是因为她么?
“呲,呲,呲……”
蛊虫排成了一排,开始变化成一个人形,朝他袭击过来,让他在没有多余的时间回想,他后退几步,手中扇子翻转,迸射出银针。
“咻,咻,咻~。”
“砰,砰,砰。”
被射中的蛊虫坠落在地,忽然迷雾四起,被击中的蛊虫人有开始拼凑。
“咻!”
一把利剑破雾而出,直逼他的命门,沈听肆用扇子格挡,连退几步,他一个转身,从剑下划过,犀利如鹰的眼眸,看着雾气中掠过的人影。
“呲呀,呲呀……”蛊虫人拼凑完成,向他冲了过去。
此时雾气弥漫,沈听肆在躲避黑影袭击的同时还要个蛊虫人与之抗衡!
他将扇子抛掷在半空之中,双手迅速捏了个决。
“轰隆!!!”
破屋顿时红光乍现,光圈让周围的树林都抖动起来,守在外面的小男孩,手中啃着馒头,眼露震撼:“竟然,直接炸?!!!是个狠人啊!!!”
屋内蛊虫遍地,偶有生命顽强的蛊虫蠕动,沈听肆环视周围,并没有看见黑影的尸体,此人定是高手。
他小心翼翼的朝蛊虫最多的方向走去,背后“唰”的下,掠过一个黑影,他转头就消失不见。
周围传来“桀桀桀”的怪笑:“今日入了朝元幻境,就别想完好无损的出去!”
“嗡,嗡,嗡,嗡!”
沈听肆耳朵微动,转眸一看,从四面八方飞来红色的小虫一,如蚊子大小,密密麻麻,他瞳孔紧缩,足尖一转跃在半空,折扇一挥。
“咻,咻,咻,咻。”
“嗡,嗡,嗡!”
一只飞虫速度极快的对着他的后脖,咬了过去,沈听肆动作一顿,瞳孔放大,“砰”,直直坠落在地。
飞虫看准机会,密密麻麻的朝他动用蜂拥而至,顷刻间就将他掩埋。
从雾中走出一个白发白须,一身蓝衣的老人,枯瘦的手抚摸着胡须,看着被掩埋的沈听肆,大失所望的摇头:“余家血脉,也就这点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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