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欢醒来时已经晌午,绿绣拿着衣服进殿内时,就看到她坐在床榻上发呆。
“公主,你终于醒了,奴婢还以为你要昏迷到晚上呢。”
陆寄欢坐着只觉得背后隐隐作痛,她记得她在浓烟中听到了沈听肆呼喊她的声音,随后就被一个木头砸到,接下来……
“绿绣我怎么出来的?”
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被谁所救。
“公主,是沈近侍将你救出来的。”
绿绣人本就老实,便把自己看到的都说了出来:“奴婢起初见你不在祥瑞殿,就想着您可能去长廊散心,去往偏殿时发现殿里着火,就赶忙跑去找宫人来救火。”
“奴婢和宫人救火时,发现沈近侍也冲了进去,等火源扑灭,沈近侍也抱着您出来了。”
果然是沈听肆救的她?他不是希望自己死吗?为什么还要跑进去救自己?
果然他现在还是善良的,那这样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攻略有效?沈听肆就喜欢怀柔调调?
要不趁热打铁,赶紧攻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就不会放弃!可恶,她就不信啃不了这块‘硬骨头!’
陆寄欢乌黑的眼眸微动,询问道:“沈听肆人呢。”
“沈近侍他……”
见绿绣支支吾吾,陆寄欢直觉肯定没好事,又恢复严肃的语气:“说!”
“公主,昨夜二殿下也火急火燎的来了,见沈近侍抱着你,打了沈近侍一巴掌,便将……将他关押刑房了!”
陆宵关沈听肆?这皇兄又是抽的哪门子的疯!
“给我换衣!”
陆寄欢在绿绣的帮助下,立马换了衣服,桌上摆的早膳还有余温,她愣是一眼没看,便大步走出殿门,朝着刑房的方向走去。
*
刑房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传出一阵阵鞭打声,让走在门口的陆寄欢眉头一皱,她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就见一个太监正在拿木棍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少年。
少年头发凌乱,低着头结结实实的挨着没轻没重的木棍,衣裳污浊一片,空气中还掺和着血腥味。
“住手!”
陆寄欢厉声开口,惊的太监赶忙扔下手中的木棍,转身跪在陆寄欢的面前:“公主恕罪,公主恕罪,是二殿下嘱咐奴才这样做的。”
陆寄欢很气愤,右手习惯性的摸在腰间,却发现腰间处空空如也,她的皮鞭早就跟昨夜那场荒唐的火一并烧了,本想用皮鞭恐吓这太监,现下只有用气场了。
“皇兄教你打?你可知他是本公主的近侍?如此下手没轻没重,若是本公主的近侍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提头来见本公主吧!”
“放人,将人扶去我殿中!”
陆寄欢语气不悦,陆宵竟然私自罚沈听肆,届时她要去寻个说法,按理说陆宵不可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人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是,奴才这就放。”
太监被吓的不轻,只得颤颤巍巍的跑到柱子前为沈听肆解绑,沈听肆微微抬头,眼眸在青丝的遮盖下打量着陆寄欢的表情。
见她眉头紧锁,满脸的不悦,心中便经不住的想笑,陆寄欢会紧张他吗?
答案是根本不可能,装模作样的样子太令他恶心,他现下要一点点走已经规划好的计划,这是一个漫长又极其隐忍的计划,为了复仇,他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太监扶着沈听肆跟在陆寄欢的身后,就这样在刺眼的阳光下,三人的身影印在曲折幽长的长廊之上,在不远处,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长安大人,殿下唤你过去一趟。”
身后有人呼唤,长安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视线,握紧手中的佩剑转身离去。
*
“绿绣,去找周大夫来。”
陆寄欢看着贵妃塌上昏迷的沈听肆,深深叹了一口气,这反派怎么老是被人打?
这样下去不黑化才怪,如今四舍五入他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不能让他任人欺负,现在偏殿也烧毁了,一时半会儿也修缮不好,这可是个绑定攻略的好机会啊!
不一会儿绿绣便带着周位之来到贵妃榻前,周位之行礼唤了一声公主,便拿着他的药箱来到沈听肆榻前查探。
“公主,沈近侍伤到皮肉,只需喝几日汤药便是。”
“劳烦周大夫了。”
陆寄欢微微点头,悬着心这才收回肚子里,只要不严重就好。
绿绣跟着周位之去拿药,陆寄欢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沈听肆的面容:“人长得挺帅的,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也不会这么麻烦了。”
沈听肆并没有完全昏迷,陆寄欢的话全部都入了他的耳朵,我当然听话了,听话到让你自以为驯服了我,待时机成熟,你便会被我这只毒宠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