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灵能感觉到最近军营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
以前的新兵都很害怕军营里的老兵,可是现在,他们表现得和之前很不一样。
“让你们起来你们听见没有?!”带队的士兵拿着鞭子恶狠狠瞪着蹲在地上的新兵。
这些新兵就跟没听见似的,坐在树下乘凉。
士兵皱了皱眉,往空中甩了甩鞭子:“想造反是吧。”
之前跟付心灵说要造反的那个男子直接躺下了,他手靠后,支撑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新兵不是人吗,新兵不要休息的啊。”
带队士兵有些生气,他早看这些新兵不爽了,身体素质没多好,整天想着偷懒。
带队士兵冷笑一声:“你们今天动了多久就想休息?”
男子一点也不怕他,他静静地看着带队兵:“怎么,他们动得连我们一半都没有就可以休息,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就不可以休息了?”
带队兵听了这话立马笑出了声:“你是昏了头了吗,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
第一次听见有人跟那些皇子比的,人生哪有那么多好比的。
男子被这话刺激到了,立马提高了声音:“什么意思,就因为我们是贱民,我们就要受你们欺负吗?”
带队兵根本就瞧不起这些新兵,他懒得回答这种小孩子的问题,新兵在军营被欺负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
就在带队兵想继续说着什么的时候,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刚刚还悠闲躺在地上的新兵全部站起来了,他们不满地朝带队兵吼道:“你什么意思,你们凭什么欺负我们,别太过分了!”
他们不是自愿来的,他们是被人押过来的,他们平时要交那么多粮给那些官员,现在又要被抓来充当军力。
凭什么只有他们是这样,那些皇子凭什么不一样。
站在最前面的那几个新兵吼得最大声,脸都红透了。
旁边的新兵扯了扯付心灵,他小声跟他说道:“你别傻站着啊,动一动,你不动待会儿他们要打你的。”
也不是所有新兵都敢跟这些老兵对着干的,现在过了这么久,新兵里已经隐隐有了主心骨,如果不想被欺负,就只能跟着他们的步伐。
付心灵站起来,跟着他们一起喊。
带队兵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他拿着鞭子指着他们:“退后,再不退后就抽死你们!”
新兵们不像上次那样,他们一步步地逼近带队兵,嘴里吼着:“抽死我们啊!”
带队兵无奈,只好跟其他几个老兵让他们在原地休息了。
这算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但这些新兵已经尝到了反抗的甜头。
刚刚拉付心灵的新兵有些兴奋:“没想到他们真的怕我们联合起来。”
付心灵笑了笑:“毕竟咱们有这么多人呢。”
新兵营已经没有什么可训练的了,付心灵又跑到了练箭营。
练箭营也和之前不一样了,非常冷清。
以往这里都是正在训练的士兵,今天他们却全部不知去向了。
付心灵问了问在旁边休息的士兵,士兵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回答道:“他们说皇子都能休息一整天,所以今天他们就全部回去了。”
付心灵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这样啊。
现在最让父皇安心的军营也变得不让人安心了,如果军营都成了这样的话,那外面又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付心灵看着红得发紫的天空,眼神有些迷茫。
营帐。
大将军背着手在营帐里走来走去:“我就说了吧,这些皇子一来准没好事儿。”
以前的新兵哪敢这样,现在好了,看到那些皇子那么清闲,心里肯定就有意见了啊。
他看着一脸平静的裴隐舟长长叹了口气:“裴隐舟啊裴隐舟,你也不管管,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裴隐舟皱着眉头:“这只是个引子罢了。”
让皇子来军营训练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这次出现的问题要比以往严重得多。
皇上这次抓人的手段过于暴力了,以往抓人的时候都会有当地县令发补贴,甚至还会好好安抚家里人,那些士兵在军营里也能有好的生活。
现在的国库是真的空了,连军饷都发不出来了,就更别提安抚那些士兵的亲人。
周边那些国家正蠢蠢欲动,皇上想必也非常焦虑。
大将军坐在凳子上,狠狠拍着桌子:“过几天又要办国宴,还说什么上次的国宴搞砸了,这次要比上次搞得更大。”
“有那么多钱办国宴,倒是先把军饷发了啊。”
这都过了多久了,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他一个大将军存的银子当然多,但那些士兵没有啊,现在每天都有好多人来问他军饷的事情。
问他他问谁去啊,宫里那个吗?
裴隐舟也有些烦躁,先皇励精图治,一心为国,而皇上与先皇的差距未必也过于悬殊了。
此时的皇宫正忙碌地准备几天后的晚宴。
皇上看着面前的奏折有些心烦,天天都一样的东西,他看着就心烦。
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天灾吗,他难道不知道现在很多百姓吃不起饭吗,可是这么多地方,他一个人怎么管得过来呢。
这些官员都白养了,一遇到事情就慌慌张张的,一点用都没有。
皇上气郁,他扪心自问,他与其他皇帝比起来已经算是一个好皇帝了吧,他们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总是说他铺张浪费,他看是这些官员拿得太多了,他办宫宴也算是铺张浪费?
简直是不可理喻!
云梦注意到皇上的动静,她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轻轻帮他按着太阳穴。
皇上的眉头一下就松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这些人都烦得很,一点用都没有。”
云梦抱怨道:“这么多大臣,怎么还要事事都来找您呢。”
皇上听着她的语气闷闷笑出了声:“不止他们,你也总是给朕找事儿。”
云梦委屈地趴在皇上的肩上:“皇上又冤枉奴婢,奴婢什么时候给您找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