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见顾父不说话，越来越气，她瞪了一眼旁边的老管家：“老李，你说是不是啊？”
老李脸上为难极了，每次夫人和先生吵架都要问他，他也不知道该为谁说话啊。
老李看着顾母支支吾吾说不出东西。
顾母冷着脸放下筷子：“什么意思，你当时也看见的，你现在不说话是觉得阿野错了吗？”
老李连连摆手：“不是啊夫人，我没有那个意思。”
顾母的呼吸越来越重，好好好，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就总是跑到她面前膈应她，现在人死了她的儿子也要来膈应她。
看着胡搅蛮缠的顾母，楚祁玉眼里闪过一丝笑容，妈妈还是顾虑太多了，如果他当时在的话，他一定可以把这个女人从顾家主母的位置上拖下来。
他看了一眼座位上脸色平静的顾父，他知道他们两个已经分房睡很久了，久到妈妈还没有找上门的时候，他们的感情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
楚祁玉眼眶有些发红，都怪这个女人，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继续霸占这个位置，为什么就不能让妈妈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呢，她明明那么爱他。
楚祁玉上前一步，他的声音非常低落：“对不起夫人，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少爷生气的。”
顾母看着楚祁玉那茶里茶气的样子，冷笑一声：“知道就好，以后离我儿子远点。”
什么玩意儿。
楚祁玉被说脸上也没有什么变化，他只在乎顾怀仁的反应。
见顾怀仁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要的反应，楚祁玉脸上有些失落。
“对不起少爷。”楚祁玉咬咬牙，有些害怕地跟顾纪野道歉。
顾母看着他那副样子就讨厌，她刚要开口顾纪野就打断了她：“妈，小姨让你今天下午陪她逛街。”
顾母一愣，立马欣喜起来：“你小姨怎么回来了，她不是跟她那个什么杰克到处玩儿吗？”
顾纪野无奈地看着她：“妈，你忘记了吗，过几天是小姨的生日。”
顾母急匆匆地站起来：“诶呀死定了死定了，我真的忘记了，都怪这段时间的糟心事儿太多了。”
顾母起身的时候不忘瞪了楚祁玉一眼，这个扫把星。
“怎么办啊，我现在定做礼物还来得吗，到时候那个死丫头又说我敷衍她。”顾母一边走一边抱怨道。
但顾家的人都知道，可能这是她这段时间唯一开心的事情了。
楚祁玉被打断了脸色有点难看，顾纪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他弯着腰，还是刚刚道歉的那个动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顾母的声音越来越远，餐厅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顾怀仁一直没有打算开口，他静静地吃着早餐，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楚祁玉咬咬牙，顾怀仁又是这样的一副死人样，妈妈来找他的时候他是这副样子，妈妈死的时候他还是这个表情。
楚祁玉的表情有些扭曲，他看向顾怀仁：“爸……先生，我把少爷惹生气了，对不起。”
顾怀仁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顾纪野，他脸上明显还带着气，如果楚祁玉继续说下去，他说不定又要动手了。
顾怀仁放下手里的叉子，他看着楚祁玉皱了皱眉：“阿野脾气不好，以后别惹他生气了。”
楚祁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没想到顾怀仁会站在顾纪野那边。
他来顾家很多年了，他知道顾怀仁是除了工作，对身边任何人或物都很冷淡的人，他以前也听见过顾纪野抱怨顾怀仁一点都不关心他。
顾怀仁接过旁边管家递过来的手帕，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我工作忙，很多事情都顾不上，既然知道阿野的脾气，那以后做事之前要多动动脑子。”
老李激动地看着这一幕，他就知道在先生心里少爷肯定比这个楚祁玉重要，先生虽然与少爷并不亲近，但好歹也在一个屋子里住了这么多年啊。
楚祁玉没缓过神来，他直接僵在了原地。
怎么会这样，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顾怀仁为顾纪野说话。
顾怀仁起身，他扫了一眼座位上的顾纪野：“阿野吃完之后来我书房一趟。”
楚祁玉的手紧了紧，那顾怀仁会单独叫他吗，到时候他要怎么应对呢。
但直到顾怀仁走到楼，他都没有再看过楚祁玉一眼。
楚祁玉愣愣地看着楼梯，他非常恶心顾怀仁，是他把妈妈害死的，那为什么他还会期待他可以叫他呢。
老李一脸慈爱地看着顾纪野：“少爷，再吃点吧。”
顾纪野打了个哈欠，他真的不喜欢每天下来吃早餐，他真的很困啊。
“不想吃了，我要上去了。”
老李忍不住提醒他：“少爷，记得去先生书房一趟。”
顾纪野脸上有些烦躁：“烦死了。”
又找他做什么，他只会问他那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反正他也不会相信他只相信那个私生子。
顾纪野看着旁边有些失落的楚祁玉，脸上有些不屑，他是真的瞧不起他。
果然，到了书房之后，顾怀仁开始问他为什么要跟楚祁玉打架。
顾纪野靠在椅子上，没看他一眼：“问我干什么，去问你的宝贝儿子啊。”
真是稀奇了，他竟然还会来问他发生了什么，照以前，他不是应该直接让他不要总惹事吗？
顾怀仁看着他皱了皱眉：“顾纪野。”
顾纪野嗤笑一声：“叫我的名字干嘛，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叫顾纪野啊。”
见顾怀仁沉默，顾纪野脸上有些忿忿：“你竟然跟那个女人签那样的协议，你心里只有那个女人和楚祁玉。”
顾纪野每次来书房都觉得很闷，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额头上的伤记得处理。”
顾纪野刚拉开门，就听见了顾怀仁的声音。
顾纪野冷笑一声：“这就不劳烦您关心了，您儿子伤得比我重，您还是多关心关心他吧。”
被顾纪野这样讽刺顾怀仁也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这是他早就想到了的，但他没想到顾纪野的反应会大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