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的时候方鹤安还是一个人,现在的他已经不觉得一个人尴尬了。
前段时间也有人叫他一起玩,他们喜欢打篮球,但他只想坐着。
最近的天气又闷又潮湿,身上本来就黏黏的,再这么一运动,身上全都是汗。
他不喜欢汗味,也讨厌出汗的人,因为他觉得汗味很臭。
看着在操场上疯玩的同学,方鹤安有些犹豫,但总是这样也不好吧,会不会给人一种很装的感觉。
就在方鹤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看见楼梯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方鹤安眨了眨眼睛,竟然是付心灵。
她坐在楼梯上,正低着头猛背着什么。
应该是最近老师叫她叫得太频繁了吧,所以她终于有压迫感了。
“付心灵你要不要这么装啊,体育课还在这儿学学学!”季楚拍着球从旁边经过。
付心灵白了他一眼:“滚啊,我就喜欢装逼。”
方鹤安感受到季楚的眼神,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是他的错觉吗,他最近总感觉季楚对他恶意挺大的。
方鹤安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有去上拳击课的,只要不是一群人,他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他看了一眼付心灵的背影,郁闷地叹了口气,真想像付心灵一样,遇到这种事情会直接凶回去。
之前也有人说他装,可是他嘴笨,磕磕巴巴地什么都说不出来,还因为这个被人嘲笑了。
如果他是付心灵就好了,那谁都不敢欺负他。
付心灵最近心情非常不好,虽然出了一点太阳,但空气还是很湿,她晾的衣服都发臭了,她现在穿的衣服还有一点点湿。
她看着腿上的作业,非常郁闷。
这些老师怎么管她管得比之前更严了,她每天要做的作业是其他人的两三倍,他们给她找了很多其他学校的题目。
付心灵烦躁地在作业上勾勾画画,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冰淇淋。
付心灵没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方鹤安的头偏向一边,没有看她:“给你。”
付心灵愣了一下,接过冰淇淋:“谢谢啊。”
方鹤安咬了咬唇,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小声说道:“不用……”
付心灵没听清,她往前靠了靠:“什么?”
付心灵一靠近,方鹤安鼻尖全是她身上的香味,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加大了声音:“不用谢。”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付心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方鹤安怎么同手同脚走路啊。
方鹤安极力掩饰住心里的激动,他又为付心灵做了一些事情,那他心里的内疚又会小一些了。
等他把那件事情告诉她之后,他就彻底解脱了。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根本没有精力学习,一开始看书就想到那个雨天,太尴尬了……
季楚几个人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几个人一边打着一边八卦。
“那个方鹤安又去找嫂子了。”黄毛气喘吁吁地说道。
季楚心里有些不爽,他沉着脸:“别叫她嫂子了。”
黄毛一愣:“老大,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季楚投了一个篮,眉间满是不耐:“早就分手了,以后别叫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她名声也不好。”
付心灵那人整天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澄清一下。
黄毛摸了摸后脑勺:“这样也好,老大,以后就没人骂你了。”
“就是就是,以前付心灵当班长的时候还好,现在怎么越来越凶了。”
“上次她还说我打扰她背书呢。”身边的人纷纷抱怨道。
付心灵可真霸道。
寸头听着他们的话,心里不由地舒服了起来,他不喜欢付心灵,听到别人骂付心灵他心里就爽。
其实他之前也想骂付心灵的,但他成绩没她好,她当时跟老师关系也好,他有所顾虑。
听到周围的人都开始骂付心灵,他也附和了起来:“原来大家也看付心灵不爽啊,我也烦死她了。”
空气中瞬间安静下来,他们都看向寸头。
寸头还以为得到了认同,开始吐着苦水:“付心灵还以为自己多牛呢,什么考上了重点班但是不去,就她那成绩去了不被人吊打?”
黄毛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有些不对劲的季楚,说道:“付心灵成绩挺好的啊,我们也不是讨厌她,就是觉得她现在有点霸道。”
黄毛在心里直叫娘,谁跟他讨厌付心灵了啊,他们刚刚不就是普通的吐槽一下吗,现在被这寸头搞得好像他们在付心灵背后骂她了。
寸头以为他们是不敢说,冷笑一声:“怕什么,她付心灵早就不是以前的付心灵了,就她现在这个成绩,不是谁都可以踩她一脚?”
他看向角落里的李琨:“李琨,你这次不是倒数第二吗,这都不上?”
李琨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什么跟什么啊,他真的有点跟不上这人的脑回路。
季楚没说话,静静地运着球。
寸头对季楚笑了笑:“大哥,这付心灵你早就该甩了,就她长得那逼样……”
“噗——”寸头还没反应过来,直接摔在了地上,篮球从他脸上弹开,慢慢滚向了一边。
季楚居高临下地看着寸头,皱了皱眉:“给你脸了是吧?”
什么玩意儿也敢说她坏话。
寸头惊恐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血……血!
寸头的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他全身哆嗦着,不停往后退:“我不敢说了……我不敢了老大……”
季楚眼里闪过一丝烦躁,真没意思,以前方鹤安也没这么夸张啊,他至少还咬牙撑着,这个怎么这么窝囊。
他连揍他的兴趣都没了。
季楚没再看他,转身离开了,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旁边经过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这边,寸头捂着脸,他骄傲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这样欺负过他。
寸头感觉十分羞耻,他感觉自己的自尊像是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