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偷偷瞄了瞄对面的姜风芷。
夫人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她也不说话,就只是看着窗外。
当时她回来说没有找到小姐的时候,夫人沉默地盯了她很久,久到她后背开始发凉。
就在她准备解释的时候,夫人也只是叹了口气。
“算了,随她去吧。”
她无法描述当时姜风芷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到让她害怕。
其实在马车里她发现小姐了,马车里那么安静,她甚至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和付心灵一起长大,付心灵最常说的话就是:“好想离开黑风寨啊。”
刚开始小梨没当回事,她以为付心灵只是想出去玩会儿,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小姐,你想出去玩吗?”
“我不想出去玩,我只是想离开黑风寨,永远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她吓坏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想让她打消这个念头,可是付心灵非但没有打消这个念头,想离开黑风寨的心还越来越坚定了。
到后面,小梨慢慢也习惯了,再加上陆云铮时不时的骚扰,有时候她会想,或许离开黑风寨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梨出去后,周围又安静了下来。
姜风芷颤抖着拿着那几张纸条,看到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当时的兴奋和匆忙。
那天晚上,在她哭着控诉她的时候,她有想过要是她实在不喜欢陆云铮的话就算了,可是那句话她却始终说不出口。
姜风芷把纸条放进火盆里,静静地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纸条,火焰的光打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世子府。
“呦呦,你别偷懒了。”采薇无奈地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鹿呦呦。
鹿呦呦把玩着桌子上的东西,有些忿忿不平:“凭什么我们要给她收拾东西。”
“按你们的说法,我们只给主子收拾东西,她是主子吗?”
采薇叹了口气:“呦呦,要是你实在是不想照顾付小姐的话,那我让管事帮你调到其他地方吧。”
鹿呦呦撇了撇嘴:“我才不要呢。”
她还以为付心灵是哪家的小姐呢,阵仗那么大,结果只是段亦安在路上带回来的一个孤女,那跟她们有什么区别。
就凭她长得好看,总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吗?
她眼睛转了转,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你们说,那天她住在段亦安的房间,他们会不会发生了些什么啊。”
“一个女子,不清不白来到一个男子家,很奇怪诶。”
见采薇她们不理她,她有些不耐烦。
“我难道说错了吗?她怎么好意思一直待在世子府的啊。”
“采薇,我忘记带水囊了。”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听到声音,鹿呦呦身子一僵。
采薇拿着水囊走向门外:“付小姐,我刚想给您送过去呢。”
付心灵对她笑了笑:“还好我发现的时候还没走多远。”
付心灵一拿到水囊就立刻跑了,迟到的话会扣工钱的,扣得还不少呢。
侍卫看着风风火火往外跑的付心灵,有些感慨。
“付小姐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另一个侍卫点了点头:“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走几步就喘呢。”
付心灵这段时间体质变好和段亦安让她锻炼也有关。
御医说她动得太少,因为她每天不是坐在凳子上就是窝在被窝里。
段亦安一想也是,好像他每次见到她她都是窝着的。
在书肆里,她还特地做了个懒人沙发,一去上工就窝在沙发里,李叔看了很是羡慕,又让她做了一个,于是他们都窝在沙发里。
李叔就算了,毕竟他一把老骨头了,但付心灵的生活比李叔还悠闲,李叔累了起码还会起来站站,付心灵累了直接往后一躺,睡过去了。
主打一个随时随地睡觉。
李叔瞟了一眼气喘吁吁进来的付心灵。
“你家那位今天没来送你?”
付心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段公子早朝去了,还没到家呢。”
李叔合上书,有些八卦地看着她:“丫头,你跟世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他早就想问了,又是送又是接的。
付心灵有些懵逼:“雇主关系呀,我工钱还要给世子一份的。”
李叔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又看自己的话本去了。
还没在书肆待多久又到了该吃午饭的时间。
段亦安站在书肆门口,静静等着收拾东西的付心灵。
见付心灵出来,他习惯性地接过她手里的包。
“心灵,今天下午不来书肆了,我们去马场吧。”
“啊?”付心灵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世子,还是不了吧,我还要上工呢。”
她一点都不想运动,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躺在床上看话本。
段亦安对她这话毫不意外,他低声笑了笑:“那就不去吧。”
付心灵松了口气,段亦安还是好说话的。
“那这个月工钱没了,利息照交。”
付心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能笑着说出那么冰冷的话。
“我都没有工钱还要交利息吗?”
段亦安看着一脸纠结的付心灵挑了挑眉:“当然了。”
付心灵:……
“李叔为什么不去,他也是书肆的人啊。”付心灵想挣扎一下。
“心灵可以跟李叔说一下,你们可以一起去。”
付心灵想了一下李叔那怒目圆睁的样子,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段亦安看着垂头丧气的付心灵笑了笑:“别担心,我会跟你一起的。”
付心灵叹了口气,这哪是一起不一起的事儿,她根本就不想动。
刚开始她还以为段亦安就是心血来潮一下,结果他好像越来越来劲儿了。
在连续骑了一个星期的马之后,付心灵越骑越觉得委屈。
她是来追求自由的,现在反而比黑风寨还不自由了。
段亦安敏感地察觉到付心灵的情绪,他拉住缰绳:“心灵,累了吗?”
付心灵怏怏点了点头。
段亦安把她抱下来,她也没有平时的不好意思,整个人显得十分忧郁。
段亦安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们今天就练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