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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柔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见他走得快,自己也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继续刚才的话题。

“那你为什么要揍那个人?”

江尧撇头:“为什么问这个?”

暨柔迟疑了一会儿说:“因为我想知道原因。”

江尧:“没有原因,单纯是我手痒了,想揍人。”

暨柔啊了声,“专门大老远跑到城里来揍人?”

她的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和狐疑,根本不信他的说辞。

江尧觉得她的话怪好笑的,索性也不再逗她了,告诉她实话:“他把我们兄弟几个的辛苦费偷了,那是我们熬了几个通宵,差点连命都没了才换来的钱。”

提到这个人,江尧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暨柔一愣,“这么危险吗?”

“那是该揍一顿。”

听到她的话,江尧有些诧异:“你不反对我的做法?”

暨柔思考了一会儿说:“打人的确不对,但是......出出气好像也没错,只是下手还是不能太重。”

“要是下手太重把人家打残打废或者打死了,那可就麻烦了对吧?”她措辞委婉地提醒。

听懂她的意思,江尧轻笑一声。

“知道了,小啰嗦。”

听懂就好。

暨柔也不再多说,说起其他的事。

“难怪你这段时间都没回家,小月一直很担心你。”

听到妹妹,江尧眸光一软,“她在家没皮吧?”

“没有,她很听话呢,还说开学期末考试要考第一名。”

“就她?还第一名——”

“江尧同志!”暨柔打断他的话。

江尧摆摆手,“行,我不说了。”

他抬抬下巴示意她:“到了,进去吧。”

暨柔才发现已经到了银行,也不再跟他聊了,赶紧进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尧轻哼了一声。

贺月到底是自己妹妹还是她妹妹?这么护着她?

蓦地,他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等暨柔出来后,并没有在门外看到江尧,就在她以为他有事先走了时,眼前出现他的身影。

他从旁边的铺子里出来,手上拿着一根奶油雪糕,伸手递给她。

暨柔一怔,“给我的?”

江尧淡淡地嗯了声,神色如常。

暨柔没有客气,接过奶油雪糕剥开上面的纸咬了一小口,“你请我吃雪糕,又帮了我忙,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去国营饭店,我听说那儿的红烧肉特别好吃!”她说话时眼睛亮晶晶。

江尧嗯了声,“我都可以。”

“走吧,去医院。”

他们走后,无人在意的角落,两个瘦的跟麻秆似的两溜子蜷缩在地上,面容扭曲,脸颊嘴角处满是淤青,显然是被人揍了一顿。

两人真是后悔无比。

原以为盯上一条大鱼,谁知道转眼鱼就跑了。

本来他们聪明地想到那女人肯定还会再回来,所以就特意在这儿蹲着,谁知道她身边突然跟了个高大的男人。

还没等他们想好下一步干什么,就被人从后面踹飞了,接着就是被人蒙了头狠狠揍了一顿。

-

到了医院,暨柔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一遍,出来大厅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

江尧坐在长条木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暨柔正要上前叫他一声,路过咨询台时被护士叫住。

听到后暨柔回头,对上了护士愣怔的表情。

暨柔疑惑地看着她,询问怎么了?

护士回神过来,夸赞了句:“同志你可真好看。”

暨柔笑着说了声谢谢。

“哦对了。”护士想起自己叫住她的目的,看了眼江尧的方向问:“同志,那位是你对象吗?”

暨柔错愕,连忙摇头:“不是,他是我同村的一个朋友,陪我来医院看病。”

“原来如此,他长得可真俊,还这么有耐心,在这坐了这么久也不见他不耐烦。”

暨柔朝她笑笑,然后走了。

“江尧。”

听到她的声音,江尧抬起头,目光中含着关心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平时多补充营养就行。”

补充营养。

江尧心想她的确该补补,太瘦了,看起来一阵风都能吹倒,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了几道菜谱。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江尧蓦地不自然,立马起身:“没事就好。”

“走吧,去百货商店。”

“等一下。”暨柔叫住他,“急什么?你先坐下。”

江尧不明所以,最后还是重新坐下。

“伸一下手。”说完暨柔低头从袋子里掏出一瓶碘伏和一支棉签。

江尧在看到她手上的东西时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暨柔让他握拳,随后用棉签沾了碘伏,小心地涂在他手背关节上伤口上。

深褐色的液体触及皮肤,带来丝丝凉意,在这闷热的夏天格外明显。

“痛吗?”暨柔尽管知道碘伏涂在伤口上不会痛,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江尧:“不痛。”

“一点小伤而已。”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落在她身上,从这个角度,能看见她头顶的小发旋,有些可爱。

她的睫毛很长很卷,像是一把小扇子,江尧看得出神。

“小伤也得注意,现在天气热,不处理好很容易细菌感染,伤口发炎。”边说着暨柔又沾了点碘伏,继续涂在其他的细小伤口上,模样认真。

几分钟后,确定他手上的伤口都涂了药,暨柔准备将盖子盖起来。

“这几天不要沾太多水,等结疤了就好了。”

江尧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脑子有些乱乱的,便随意地嗯了声,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准备起身时,暨柔突然咦了声,“等一下,别动。”

江尧动作一顿,下一秒脸颊靠近下颌线的地方传来同样冰冰凉凉的感觉,鼻尖还能闻到碘伏的气味。

他下意识抓住她的胳膊,目光凝视:“你干什么?”

暨柔眨了眨眼,“你脸上还有一道伤,差点漏了。”

挣脱开他的束缚,暨柔继续给他涂药。

明明是正常距离,江尧却觉得他们靠得实在是近,不然为什么他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有点像是皂角的清香,又有点像是甜甜的花香。

挥之不去,直窜大脑。

无法控制地,耳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