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屺目送车子离去,返身回到办公室给他爸打了个电话。
“喂,宁屺。”
电话里宁洛阳的声音明显带些惊喜,自从上回不欢而散后,这还是父子俩第一次联系。
“嗯,爸!明天桑桑经过省城,应该会去省政府给您送肉干,您让人稍微注意下,别让她被某些眼高于顶的人给欺负。”
“好,桑桑要来省城?我会吩咐秘书注意着。”
宁洛阳听自家老爹提过几次,说是桑桑给他寄的肉干好吃,没想到这回也有自己的份,想想还挺开心。
“宁屺,金桥大队事件你打算怎么办?”
宁屺头痛捏捏眉心,往后微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真想好了?”
“嗯,我无愧于心!”
父子俩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没有起腔争吵,但草草结束话题,颇有些不言而喻。
………
桑芷萱这里也出现问题,起先坐牛车和拖拉机还好,现在换坐轿车,韩婆婆一上车就晕的天昏地暗,那个吐呀!
哪怕有晕车药囊加持,车窗也开着些许,有微风拂面,依然晕的不可开交。
车厢内一股酸臭味弥散,桑芷萱赶忙将车窗全部打开,还好有后世经验,她用几层油纸相叠折出几个垃圾袋,不至于吐的满车都是脏污。
“奶,您还好吧?您这晕车晕的过于离谱!”
就这种状态,当真能坐车去京市?张舒雅表示担心和怀疑。
桑芷萱也担心啊,去不去京市不重要,可别给老太太吐出毛病来。
她打开云婉婉给予的布包,又从里面拿出两个药囊,放到韩婆婆鼻尖闻味。
也许是一个药囊威力不够,三个一起你还别说,韩婆婆当真止住呕吐。
“嘿,婉婉姐绝了,她做这药囊当真管用。”
张舒雅唧唧叨叨,一惊一乍欢快的很,“奶你舒服些没有,我刚才真担心你去不了,那样我也不能去,就见识不到宁屺哥嘴里那些京市风光。”
桑芷萱气到瞪她:“你倒是坦诚!”
“那可不,这也算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
苏晓婵听了直乐,刚巧徐松在路边停靠,大家下车透透气,她一把揽住张舒雅,亲昵捏捏她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咯。”
“那巧的很,我也越来越喜欢小婵姐姐。”标准的八颗牙齿笑脸,澄澈的眼眸里真诚一目了然。
苏晓婵微怔,随后笑的前俯后仰,她擦掉从眼眶里溢出的泪水后,扬唇断续说道:“桑桑,你这妹妹有趣的紧,比我妹妹可爱多了。”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桑芷萱正在照顾韩婆婆,抽空回给她一个得意眼神。
苏晓婵:“……”想打人!
再次上路,韩婆婆身上挂满药囊,车窗一直开着,她靠在椅背上一觉睡到松市。
苏晓婵半路下车,打了个人力车直奔嫂子家。
章茗汝十分居家,除非必要,她一般从不出门。
但这并不代表你想找她来家就能找到,苏晓秋父母天天上门来闹,就没有一次成功过。
每回,章茗汝都会摆一个困阵,困住撒泼的夫妻俩,任凭他们发挥,又不至于让外人看笑话。
苏晓婵进门,急匆匆放下东西交代一句:“嫂子,我和桑桑上京市玩,你告诉我哥一声别瞎担心。”
说完,转身就想跑,被章茗汝给叫住,盯着她的面相查看半晌:“你这回跟着桑桑能够碰到你的正缘,这是好事,去吧!”
听她这样说,苏晓婵反而不着急走,略显羞涩表示:“嫂子,你说什么呢,我和陈彬互有默契,虽然没有说开,我…我也不是那等见异思迁的女人,怎么会……”
怎么会再去邂逅一桩缘分?
章茗汝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犹疑,缓了两秒,她摇摇头据实相告:“陈彬那头怕是不行,他前天结婚了。
他本想找你说清楚,因为你不在松市,结婚这事又比较着急,遂陈彬找上你哥请罪,请他代为转述。”
“等等,什么意思?”苏晓婵连忙掏掏耳朵,怀疑自个听错了。
“陈彬幼时有一桩娃娃亲,据说是双方父亲互为战友,后来陈彬父亲英年早逝,女方父亲则步步高升,双方就此失去联系。
长达十几年的失联,陈彬和他母亲都把这桩亲事给遗忘掉,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不久前,女方母亲找过来,要求陈家履行这桩婚事,陈彬不允,他母亲以死相逼他答应。”
章茗汝始终将视线投注在苏晓婵脸上,见她光顾着气愤,失落和难过倒是没有,心里也就有数,到底用情不深。
“他母亲……”苏晓婵难以置信:“我在大哥办公室碰到过陈伯母两回,看起来很讲理的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章茗汝有跟随苏东林去参加过那场婚礼,她热衷于看每个人面相,因此也知道很多别人不清楚的事情。
她意有所指叹了句:“陈母看起来明事理,实则目光短浅,她这个决定只会坑害自己儿子而已。”
“嫂子,你的意思是新娘有问题?那我要不要告诉陈彬?到底相识一场,我对他观感不差,不想让这样的人被坑害。”
章茗汝很冷静,不慌不忙吃掉一根肉干后才道:“你说也没用,两人都结婚了,错误已经铸成。”
苏晓婵泄气往沙发上一躺,郁闷不已:“嫂子,你和我哥说说,不是我不想结婚,你看我成功过一回没有。”
二十岁起,他哥就忙着给她张罗对象,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问题,就好像她苏晓婵命里没有姻缘线似的。
“你放心,这回指定是正缘,小婵…不要泄气!”
章茗汝木着张脸为其加油打气,完事后直接赶人:“你不是赶时间吗?”
“啊对对对,桑桑她们还在汽车站等我,我真要走了,嫂子再见,我会给你带特产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