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身高西尔嫚就炸毛,瞪圆了眼,气的跺脚,“哥哥,你坏!”
西蒙按住她蹦跳的小脑袋,“好好睡觉去,别想些有的没的。”
他可是知道,妹妹心心念念的妈妈,现在十有八九跟爸爸在一起。
爸爸不会认错人的。
“哥哥?”
西蒙叹口气,蹲下身,平视明显不服气的雪白团子,小大人似的成熟。
“嫚嫚,明天要上学了,不能晚睡。”
他垂眸,又添了句,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抚西尔嫚,“妈妈……喜欢乖孩子。”
怎么,就不喜欢他呢?
他说了,他会听话的。
关上门,重新躺在床上,西蒙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就想起了西尔嫚的话。
帝都人,姓郑……
很长时间的天人挣扎后,小家伙羞恼地捶了下床,翻身下去,打开电脑。
电子屏幕折射出来的冷光映在他脸上,衬得那双琥珀色眼睛愈发璀璨夺目。
某一刻,小家伙顿住视线。
帝都郑家,郑媗……
照片上那张脸惊为天人,仿佛集天地之精华,跟妹妹的确很像。
可惜,照片是黑白色的遗照。
而且,她结婚了,又离婚了,对象都不是爸爸,看样子能够排除了……
西蒙又多看了两眼,满是惊艳。
真的好漂亮……
帝都医院私人病房,顾时宴被迫推到这里,又被迫熬了通宵,耐心已经耗尽。
他冷漠地略过病床上的孩子,宛如看陌生人一样,毫不在意。
“您在这里守着吧,我回去了。”
老东西愿意守就守,别连累他就行,他还要好好休息,快点让腿好起来呢!
说完,转着轮椅就往外走,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站住!”
顾鸿文脸色铁青,“小绪是你儿子!他阑尾炎刚做完手术,正是需要爸爸关爱的时候,你怎么能表现的这么冷血无情!”
顾时宴反唇相讥,“那送给您好了,毕竟他看上去更像是您儿子!”
“宝刀未老,虽然说出去不太好听,但又不是不行!我看爷爷您呐,老当益壮!给我生个叔叔也不是什么难事!”
几句话,说的没大没小。
顾鸿文被他气的老脸涨红,拿起杯子往他脑袋上砸,“混账!你说的什么疯话!”
这个小畜生,说话是越来越无所顾忌,要是传出去,他还有什么脸见人?
让孩子以后怎么做人?
顾时宴没躲,杯子结结实实砸在他额头上,迅速鼓起一个包,他冷笑。
“我说的是不是疯话您最清楚,我宁愿你一把年纪不知羞地出去乱搞给我弄出来一堆还在喝奶的叔叔,也不想凭空多出几个来历不明的野种!”
以至于他现在连靠近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怎能不恨!
几句话又气的他顾鸿文横眉竖眼,“怎么说话的!什么野种,那是你儿子!”
顾时宴哂笑,笑他自欺欺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着,终是顾鸿文败下阵来,他转为怀柔政策示弱。
“你当时那个样子,半死不活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一次又一次,我不能看着顾家绝后,更不能看着顾氏的基业毁在我手里!”
他老眼湿润,“小宴,你能明白的。”
“不能。”
顾时宴微笑着,面容温和淡定,眼睛却是冷彻的,没有一点温度。
“顾家,有您在,还有顾炳生在。”
事到如今,他连一声爷爷、一声爸都不愿意叫了,那些血脉情分可有可无。
熟悉的无力感再次蔓延全身,顾鸿文重复着自己无数遍的话。
“可我老了,你爸也被你弄残废了!”
“他是瘸了腿,不是断了老二。”
说这话时,他语气是止不住的嘲讽,顾鸿文脸色顿时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他们心知肚明顾炳生的性取向问题。
沉默片刻后。
顾鸿文想不通地开口,“小宴,你是顾家人,顾家金尊玉贵养你这么多年,不过就几个孩子,你为顾家牺牲点怎么了!”
只是提供精子而已,又不是卖身,还不用他生孩子,犯得着这么抵触吗?
三个儿子,旁人求都求不来呢!
“我不是已经牺牲了吗?”
顾时宴勾唇浅笑,俊雅温润,如春风拂面,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
“我留着他们的命,其他的就别想了。”
他生来自私,缺乏共情能力,如同阴暗爬行的老鼠,但凡威胁到他的利益,触碰到他的底线,休怪他翻脸无情。
那些少的可怜的人性,都给了郑媗。
她希望让他担起家族责任,他就担。
左右不过几个野种,翻不出什么浪,能让她满意的事他都会去做。
此刻,他却是后悔了。
探究的视线毫不避讳落在病床上,顾时宴在思考着一种是否可行的假设。
若是这几个野种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