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只是仇人。”
瑟琳娜眸中露出森森恨意,“是他辜负了我,舍弃了我,推我入地狱!我有今天,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抬眸对上一双平静的目光,她泄气了。
“算了,你信不信我都无所谓……”
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不安于室、道德败坏的荡妇。
可她还是想努力一把。
“稍后路易斯会邀请宾客去露台,他准备了一场脱衣烟花秀,而露台下面是路易斯用来囚禁叛徒和人犯的刑室,上下相通,届时,他想要谁掉下去,谁就能掉下去!”
“我说的是真的……”
“我信。”
就在瑟琳娜快要失望之际,罗塞拉突然开口,对上一双骤然浮现惊讶的眼眸。
不敢置信,“什么?”
“我说我信你,但我不明白。”
罗塞拉慵懒地靠在洗手池上,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神态鲜活地挑眉。
“出卖路易斯,你求什么?”
她想不通,比起路易斯那个跟瑟琳娜爱恨纠缠过的男人,她们只是陌生人。
不是吗?
那其中的目的,就更值得深思了。
“求什么……”
瑟琳娜苦笑,没有否认,“我只求母子团聚,往后平安喜乐地度过一生。”
“罗塞拉小姐,求你帮我。”
她不可能把希望寄托在顾时宴身上,那个神经病一看就不靠谱!
与其与虎谋皮,不如换个更可靠的。
从今晚的情况来看,纪遇深显然更加有权势和地位,而且路易斯是怵他的。
人嘛,就得随机应变不是?
罗塞拉蹙眉,“你的儿子?”
“是,我和我的前夫,也就是黑手党前任教父的亲生儿子,也是路易斯的弟弟。”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羞耻的。
瑟琳娜淡淡地笑着,“七年前,路易斯秘密前往华国,后来被人送上国际法庭,越狱后失踪了一年,就是在此期间,我被迫生下了我唯一的儿子,卡索。”
“卡索刚满周岁,路易斯就杀回来了。”
“他杀父夺位,也不待见卡索,不知把人送到了什么地方,我再没见过……”
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哽咽起来。
罗塞拉垂眸沉思,默默算着时间。
七年前。
华国。
这可真是个异常敏感熟悉的时间地点,是她人生的至暗时刻。
所以。
路易斯忙着在华国搞事、上蹿下跳的时候,他的家被偷了?
呃……好像也不对。
应该说。
他的初恋情人给他生了个弟弟?!
这关系真有够炸裂的!
这副深思熟虑的表情落在瑟琳娜眼中就是无动于衷,她低声下气地恳求。
“罗塞拉小姐,你没有生过孩子,不懂母子连心、骨肉分离的痛,五年了,我没有一日不是在思念煎熬中度过……”
刚开始的厌恶是真的。
后来的爱也是真的。
罗塞拉沉默许久,红唇嗫嚅着,张张合合,却始终没说出口。
她是生过孩子的……
短暂的几十秒,她脑子里过了许多,纷纷扰扰的,自己都不记得想了些什么。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尽量。”
多的,她不敢保证,变数太大了。
其实,罗塞拉非常想点醒她,孩子五年没见,就没有想过一种更坏的可能吗?
可是,看见瑟琳娜泪流满面的脸,她突然不忍心了。
无奈叹口气。
“路易斯又是图什么呢?”
七年前盯上她,七年后还是不放过她,反正就挺想宰了那孙子的!
“如果是为了他那个娇纵跋扈的妹妹,路易斯不可能做到这一步,冒着得罪纪遇深的风险,这与他逐利的本质背道而驰。”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利益对吗?”
因为他掌控不住纪遇深。
罗塞拉望着瑟琳娜,条理清晰地分析,几乎是一针见血,无比犀利。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博弈。”
“路易斯是想看看我在纪遇深心里的分量,如果我足够重要,那就是拿捏纪遇深最有力的筹码,他不敢要我的命。”
“他太怕搬起石头砸住自己的脚了,因为他心虚,身后没有底气。”
“当然,如果我无关紧要,死了也就死了,那他会走第二条路,联姻,正好提前为他妹妹除掉我这个障碍。”
“进退得宜,是这样吧?”
霎时间,空气静的落针可闻。
她太聪明了。
这是瑟琳娜唯一的感受。
怎么有人可以聪明到这个地步,几乎算准了路易斯的每一步,将他内心的肮脏龌龊看的一清二楚!
她当年要是有这个头脑,怎么会看不出路易斯裹在甜蜜外壳下的糖衣炮弹!
一步步沦落到这个境地!
“可惜,自作聪明。”
罗塞拉的忽然摇头惋惜吸引了瑟琳娜的注意力,目露迷惑,什么意思?
红裙娇艳的女人啧啧道,语气遗憾。
“他太低估纪遇深了。”
“纪遇深,才是一头真正的豺狼,吃人不吐骨头,等着猎物送到他嘴边。”
论起耐心和城府,她没见能超过他的。
罗塞拉起身,拍了拍瑟琳娜的肩,意味深长地说,“真正该小心的是路易斯。”
他斗不过纪遇深的。
或许,此刻已经钻进了纪遇深为他精心设计好的陷阱而不自知。
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瑟琳娜茫然,“?”
眼睁睁看着罗塞拉抚了抚轻微褶皱的裙摆,施施然离去。
回到宴会厅,就被黛丽丝堵住了去路。
“罗塞拉小姐,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