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缙川眸光微动，把玩着她散在枕间的松软秀发，灵活地缠在指间打圈。
苍白的唇玩味地勾起。
“顾鸿文做主，帮顾时宴生子。”
郑媗红唇微张，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可瞳孔依旧是没有焦距的。
怎么会……
“顾时宴成了植物人，连能不能醒都是个未知数，顾鸿文不可能拿顾家的血脉传承和顾氏的未来去赌，只能出此下策。”
“为了改变顾家子嗣单薄的困境，他们从卵子库里选了三位基因优良的女性，人工试管，然后人造子宫培育。”
“对了，人造子宫还是纪遇深提供的。”
那是纪遇深海外的不法产业，在国外的反响还不错。
国内，顾家算是第一个试验品。
霍缙川看着郑媗太过平静的面孔，不免露出一抹兴味，“你好像并不意外。”
这样的非法产业本身就藏的很深。
据他所知，包括纪家所有人在内，都不知情，包括郑媗，也是不知道的。
可她短暂茫然后，就归于平静。
想来是有过大致的猜想。
郑媗如今方知，邓希茹说的都是真的，而且还只是冰山一角。
不过她也不关心，只是顾时宴……
在这一刻，她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于是，在她心中列为黑名单榜首的霍缙川就倒霉地成了她的出气筒。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郑媗咬牙切齿地怒骂她，然后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
——拿头去撞他。
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脑瓜子都嗡嗡嗡地响，轰鸣声和眩晕感笼罩着她们。
郑媗恍惚间，好似看到了什么模糊的东西，却迅速归于黑暗。
一刹那的异样，她只认为是幻觉。
缓了好久。
霍缙川冷着脸捂着脑袋，从牙关里硬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疯了！”
拿头撞人，亏她想的出来！
蠢东西！
郑媗眼眶含着一汪清泉，欲落不落。
她此刻也有些后悔太过冲动，不由生出怀疑，这么蠢的事是她做的出来的吗？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不对，说不定连八百都没有，这个畜生的头是用什么骨头做的，怎么这么硬？
但输人不能输阵，郑媗岂能就此罢休。
“你凭什么像看笑话一般事不关己！”
“他救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儿子！你让伊诺克救他也只是让他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霍缙川剑眉狠狠蹙起，怒火积攒。
下一秒。
莹白的双手捧着男人的脸，泪水氤氲的美眸潋滟含情，变脸变得贼快。
可以说是哀婉悲戚。
我见犹怜。
“霍缙川，你帮人帮到底，让伊诺克把他唤醒，就当是报恩了好不好？”
这是阳谋，更是道德绑架！
示弱和卖乖，只要肯学，谁不会？
霍缙川的怒气神奇般地就散了，他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了许久，才嗯了声。
“我会让人唤醒他。”
眸光微暗，好似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
嗓音微哑，带着些许中气不足。
郑媗一无所知，还在顺着杆子往上爬，“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就一面，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耳边响起嗤笑，“挺会得寸进尺！”
霍缙川咬牙咽下口腔里的血腥气，努力撑起半边身子，直接回绝她。
“想都别想！”
而后捂着胸口起身，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充斥着恐吓的味道。
“你要想见光，最好给我安分点！”
撂下这一句话，不再停留，迅速离去。
关门的声音在郑媗耳中异常清明，她气的胡乱摸着那本放在床头的书，漫无目的地砸了过去！
“混蛋！”
软的不吃，硬的也不吃。
怎么，想吃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