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原本她想的是,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把金线往他脖子上一横,威胁或者直接做掉他,没想到他早已算好她会来,而且连茶都准备好了。
“恩”随意应了那么一声,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不自在。唐夏很优雅的抖了抖衣摆,噙着入目三分的笑走了进去。一脸的从容与淡定,那模样不想是来搞暗杀之类的,倒像是来走亲访友的。
“茶不错,西陵云锦,在所有的茶中算得上极品了。”颇有反客为主的架势,唐夏径自走到桌子前,那起一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莞尔一笑很客观的评价道。
“既然是好茶就坐下来饮一杯吧!”声音淡漠如水,西月瑾缓缓的抬头撇了一眼唐夏,清澄而空旷的眼中一片平静,并没有因为唐夏的到来而激起一点涟漪。很显然他早就料到他会来。
“茶虽是好茶,只是主人未免太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唐夏端起面前的那杯茶,手一挥甩了出去。
“咣当”茶杯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
“滋…滋…”茶水触及地面的那刻,地上冒起一阵阵刺鼻的白烟。
茶水中有毒,而那些毒还不是一般的毒。
唐夏挑眉说道:“既然皇子没有诚意,那么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在待下去了。”
以为她爬上军火界龙头那个位置,是靠运气吗?错了!像下毒这种卑劣的游戏,她早就玩腻了。随便给她一杯水,她只要嗅一嗅,便可以知道那里面有什么,甚至精准到是那种毒药,她都一清二楚。
现在他想跟她玩这个,还太嫩了点。
寒芒闪动的扫了西月瑾一眼,唐夏转身就走。既然他没有诚意跟她谈判,那么她不介意跟他玩阴的。那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何必认真呢!”没有被拆穿的窘态,亦没有恼羞成怒。西月瑾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这种事习惯就好”他的声音依旧如水一般的淡漠,然而里面却有几分嘲弄。
忽明忽暗的宫灯下,少年一口一口的喝着手里的茶,嘴角淡淡的牵起,表情有那么一丝的阴霾,显得有些晦暗难懂。
听到他这句话,唐夏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去,一把夺过西月瑾手里的茶杯,“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上好的白玉杯瞬间被摔得四分五裂,白色的烟雾徐徐而升。
唐夏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难懂的犀利,直勾勾的看着西月瑾“逆来顺受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既然不喜欢那就站起来打破它。”
生平第一次,唐夏是如此的失去理智,变得愤怒,变得焦躁,甚至有那么几分心酸。
习惯!究竟是什么样的处境,才能让一个人把吃毒药当做习惯!
“打破”低低的重复着这句话,西月瑾将目光落在唐夏身上说道:“这世界上不是什么的可以打破的”至少亲情就不行。这也许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了。
给他下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的西陵皇。
“错了,这世界上没有不可能,单看你想不想了。”唐夏自然明白西月瑾指的是什么。他才刚刚到大华,即使大华想要下毒,动作也不能那么快,唯一的可能就是下毒的人是他身边的人。
“想就可以吗?”幽幽一笑,西月瑾小声的呢喃道,不像是在问唐夏,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老实说,今天晚上的事,你看到了吧!”没有拐弯抹角,唐夏直接说道:“说吧!究竟想怎么样,划条道下来吧!”
西月瑾不言不语,漫不经心的看着唐夏,既没有反对,也没有默认。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就给你两条路吧!或者跟我合作,或者死,你可要想好,我并没有太多的耐心。”眸光一寒,唐夏目不转睛的看着西月瑾,细长的丹凤眼中杀气氤氲。正如她所说,她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如果他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她一点也不介意杀了他,挑起大华与西陵的战争。
西月瑾依旧没有言语,唐夏又说道:“大华像是只年轻力壮的老虎,而我们就像是两只幼小的狼,他可以随时杀掉我们。但如果我们两个合作的话,那么鹿死谁手就很难说了,毕竟年轻力壮的老虎会老,而幼小的狼会长大。”
唐夏说的嘴都干了,西月瑾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唐夏。那眼光让唐夏有些心虚。毕竟对她来说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她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挑起大华与西陵的战争。
“这么说你是”不肯跟我合作了。
一句话,唐夏只说了半句,西月瑾突然开口说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唐夏一愣。眼角抽了又抽,恨不得冲上去掐死西月瑾。
“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我说说,从宴会回来后,我就在这里喝茶,并不清楚,也没看到你所说的什么事。”目光干净的让唐夏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西月瑾挑起温润的眉眼,淡淡的笑着。
这下唐夏彻底呆掉了。
“哦,我梦游呢!”她随意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既然他想装傻,她就陪他一起装傻。不管他都没有看到,唐夏都从这次谈话中明白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并不打算告发,也不打算插手。对她来说如此就好。
“不喜欢就去打破他吗?”久久的看着唐夏的背影,西月瑾若有所思的低呢道。异常白皙的脸庞上,浮着宛若流云一般的笑。那笑飘渺切虚无,却是他长达十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预料到,唐夏的这些话,会给他带来什么,又会给这个天下带来怎样的巨变。
人生就是这样,有时候很随意的一句话,却足以改变别人的一生。
第二天,卫舒的死闹得沸沸扬扬的,但也并没有掀起什么风浪,皇上只是交给刑部彻查,并且厚葬了卫舒。
也不知道大华皇帝抽的什么疯,竟然把唐夏和西月瑾安排在皇家学堂里学习。
坐在那里,听着上面那个人喋喋不休,唐夏真的很想大笑出声。
他妈的,前世的二十几年,加上现在的七年,她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要别人给她说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更可恨的是,上面的那个人一个劲的之乎者也的,搞的她头晕。
偌大的学堂,没有皇家的华丽奢靡,多了几分书卷的气息,显得儒雅安静。和现在的教室差不多,座位都是一排一排的,老师站在上面讲课。不同的是,这里是十足的贵族学院,除了大华仅有的三位皇子外,能进来这里的非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可。
放眼望去,除了唐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外,燕长歌,燕随云,燕无欢,西月瑾,还有其他一干众人都在认认真真的听课。
许是也不怎么想教好敌国的太子,对于唐夏这种行为,讲课的师傅并没有多加制止。
“现在有不懂问题,可以进行提问。”也不知道讲了多久,就在唐夏快睡着时,讲课的师傅突然发话了。
闻此,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发问,唯有唐夏懵懵懂懂的站了起来。
“师傅,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吗?”眼神单纯,表情异常乖巧,十足惹人怜爱的孩子样,唐夏糯糯的说道。
“是,不懂的都可以问。”在唐夏那十足小绵羊的表情下,师傅微微一笑很和善的说道。
“晚上,我抱着云夕姐姐睡,她胸前有两个鼓鼓软软的东西,为什么我没有呢?师傅你说我以后会长吗?”孩子皱着小小的眉头,一脸认真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