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牧没有出声。因为用脚后跟也能想到这厮是在装睡,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张牧走进茅草屋仔细看着屋内摆设,很是简陋不说,还四处透风。如果不是因为这厮在卧榻四周摆了七个火盆,这厮都能被冻死。
茅草屋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白纸黑字,游龙戏凤,行云流水。当然,在张牧看来,那就是一堆乱稻草。
玛德,看了半天,别说认识,就是一共有几个字都数不出来,全特么的是连笔字。
此时张牧也明白一件事,真正的草书不是让你不认识他写的是什么字,而是让你不知道他写的是几个字。
既不知道你写的是什么字,也不知道有几个字,为了面子只能夸赞你写的好。
“老张,我就纳闷了,这种姿势睡觉能舒服吗?”看到朴合群的睡姿,程处默很是纳闷。
“老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这种睡姿的人,你无论如何都叫不醒,只能等他自己醒。”
“老张,你说这话,我一点也不相信。”程处默说完,直接用火钳夹了一块烧通红的煤炭,然后对准朴合群的裤裆按了下去。
“啊哦……………”被红煤炭一烫,朴合群立马杀猪般惨叫起来。“卧槽,无耻。年轻人不讲武德,竟然不按套路出牌。”
朴合群一边吐槽一边从卧榻上坐起来,还没来得及坐稳,由于长时间操持一个不正当的姿势睡觉,致使血液不流通,双腿尽麻,朴合群直接一头栽到卧榻之下。
为了取暖,卧榻之侧可是有火盆,朴合群直接一头栽进火盆里。
听着碳火燃烧须发和皮肉的声音,张牧他们几个脱口而出:
“我尼玛,这起床的姿势真是特别,果然是高人。”
又过了好一会,朴合群这才慌乱的爬起来,满脸是正在燃烧的煤炭。
朴合群不愧是牛逼人物,他知道自己脸上全是通红的煤炭,一个一个的摘下来太慢,而且还会烫伤手。所以,朴合群直接冲向茅草屋外,准备用雪去除煤炭。
看到朴合群连鞋都来不及穿就往外跑,程处默那厮直接一脚踢翻一个碳火盆,通红的碳火滚的满地都是。
就这样,朴合群脚上又沾了不少煤炭。
朴合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外面直接一头扎在雪地里,一开始很爽,脸上,脚上煤炭终于除掉。可是接着就是冻的半死,朴合群刚刚为了装逼,可是只穿了单衣。
一刻钟后,朴合群缩手缩脚的跑了回来。
朴合群不愧是牛逼人物,无论何时都讲究排场。就算他此时已经满脸水泡,头发胡须都被烧没,可是人家还是像模像样的坐在卧榻旁边一个桌子边的主座上。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沐国公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朴合群还没说完,一个妇人声音传了过来。
“朴合群,你这个王八蛋,欠的钱什么时候还?你以为弄几个老头在土坡下装可怜,弄个小厮在茅草屋外粪坑里喝大粪,就能糊弄过去吗?”
听到这声音,张牧转头看向茅草屋外,发现被尉迟宝林扔粪坑里的那小子此时已经爬了上来,正在对着雪地喷粪。一点都不假,就是在喷粪。大粪从嘴里喷到雪白的雪地上很是醒目。
等妇人进来,张牧这才发现,这是洛阳城最大花楼里的老鸨。
“不是说好了年底结账的吗?怎么还能追到家里来?”被老鸨追到家里要钱,朴合群很是恼怒。但是又碍于张牧他们在,朴合群也不好发火。
“玛德,老娘今天早上刚刚被常勇那王八蛋打劫了两千贯钱财,正闹饥荒呢,你赶紧把钱给还了。这几个月你一共欠了一百二十贯钱财,赶紧还钱。”
“休要胡说,我现在有客人,有事改日再说。”朴合群一边说一边冲老鸨做手势,示意老鸨赶紧滚蛋。
“朴合群,你特么的休要跟老娘来这套,赶紧还钱。”
“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觉得能值几个钱你拿去。”
看到朴合群耍无赖,老鸨很是无奈,一转头看到了正一脸坏笑的张牧。
“沐国公,你也在这啊。沐国公,你和朴合群………朴先生是朋友?”
“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不熟。”
听到张牧这话,老鸨立马心头一松,大倒苦水。
“沐国公,你给评评理,这种卖肉的钱怎么能欠?如果他长的跟沐国公你一样,我们姑娘还真就倒贴了。可是你瞧瞧他那样,恶心不?”
此时张牧也觉得不大好意思,昨夜没少折腾人家,结果人家一文钱没捞到,还倒贴两千贯,确实过分。
想到这,张牧就觉得自己应该有义务帮着老鸨要到这钱。
“朴先生,你这不行,这种钱不好欠的,咱们是君子坦荡荡,可不能欠风流债。”
“就是,自古以来欠这钱的人就没有好下场。你看看人家沐国公,人长的俊俏不说,还从不欠账。都是包月,月底立马结清。”听到张牧这话,老鸨赶紧附和。
张牧:“……………”
我尼玛,咋造谣呢?这不是败坏咱正人君子的名声吗?谁包月了?
就在张牧愤怒之际,朴合群也是一脸的委屈。
“沐国公,不是我想欠这钱,主要他们心太黑。弄个大娘子,骗我说是小姑娘第一次,收我五十贯。我是什么人?什么阵势没见过?会上这当?”
朴合群这话,张牧是信的,这老娘们心确实太黑。
看到朴合群和老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张牧沉声冲老鸨说道:
“那什么,你这么要钱是要不到的。这样,我给你支一招,定能要到钱。等朴先生公开讲学时,等人多时,你再来要钱。朴先生是要脸的人,不能差这事。”
朴合群:“………………”
我尼玛,这小子牛逼,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老鸨,你看这金镯子能不能抵我的过夜费?”朴合群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扔出一个大金镯子给老鸨。
“能,太能了,咱们之间的账两清了。朴先生是我们楼里贵客,以后常来啊。”老鸨接过大金镯子,先是在嘴里咬了一口,然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欢天喜地说个不停。